整个房间都很静。静得他们有闲逸的心情,相互依偎着看光线里飞飘的微尘。
闲看斜日隙中尘,始觉人间何事不纷纷。
他们彼此的心境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平静,对话之间甚至刀光剑影。
陆昊一节一节地抚着夏茵的指节,柔声。
“茵茵为何这么久都不联系我。”
“我……怕不合宜的嘘寒问暖,给你带来困扰。”
陆昊沉默良久。良久他贴近她的耳朵低语控诉道:“就一点都不想着,取悦我。”
夏茵便顺势越发深地靠过去,柔声道:“我们都共同经历了生死,这还不是取悦吗。”
陆昊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陆昊似自嘲似叹气地笑了一声。他的手按住了夏茵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语声便带着种困惑不解的爱恨难调。
“这么久,我这么轻怜密爱,富贵加身,茵茵当真,就一点都不动心吗?你之前,甚至都没有过男人。”
这回夏茵沉默。
陆昊将她抱紧了些,唇角擦着她的脸颊与下颔,用温柔的语声行内心不甘的执念与逼问:“你可曾有过,意乱情迷、不计代价得失来爱我一场的冲动和欲念,”陆昊说着,语声突带出种难以察觉的退让与脆弱,“茵茵,真的一次也没有吗?”
夏茵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背靠着陆昊,陆昊看不到她突然放空的眼神与碎散的目光。
夏茵问:“陆先生,若我,意乱情迷不分轻重地纠缠取悦你,若我歇斯底里寻死觅活地不肯离开你,会能改变你最后的决策和选择吗?”
这是一句令陆昊瞬间狼狈和冷静的灵魂拷问。
良久良久,久到夏茵以为陆昊根本不会回答了,陆昊突然轻声地吐字道:“不会。”
夏茵觉得突然之间,尘埃落地。
诚然,如同陆昊幻想期盼着她意乱情迷欲生欲死,对他有不顾一切刻骨铭心的占有贪恋,对他有舍身忘我予取予求的献祭温存一样,她何曾不是如此幻想期盼。
从昨夜他突然而至,从昨夜她半醒半醉,从他昨晚的大肆购物砸金到上午的无间亲密,从昨晚套在手上的戒指到上午“每次给你玩”的突兀情话,真的真的让夏茵升起了他抛却一切,执着追爱,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联想与幻觉。真的让她升起了一种贪念,一种莫明的隐秘的期待、甜蜜与窃喜。
她想要他明媒正娶,他想要她委曲求全。
可原来昨夜的冲撞与交缠,凡种种相,都是虚妄。
可原来自己的或者陆昊的,凡所有念,皆为妄念。
于是夏茵背着陆昊,微微笑了。
她转过头,他看到是明明媚媚的笑眉笑眼。
夏茵光着脚,对面坐在陆昊的腿上,她的身后是万丈阳光,给她的头发丝镶上了明亮的光边。
“陆先生,风吹幡动。是风动,是幡动,还是仁者心动?”
陆昊接道:“应该是仁者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