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结业考试对一群只上过几年学的孩童来说并不轻松,岳展听夫子讲过,能够从私塾结业进入岳麓书院学习的学生每个班大约十名左右,而岳展现在在班里的名次是十六名,所以想考上也不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他铆足了劲争取结业的机会。
这天岳展跟往常一样早早就去了学堂,开启了一天的私塾生活。
林氏让岳林儿去接长姐岳双儿来家里,他那大女婿自从知道岳双儿怀孕以后比以前更能干了。可双儿月份大了,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肚子已经大了很多,沈朗一出去就是一天。林氏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能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家,所以呢见天的一早就让双儿去姐她姐过来。从大女婿家到自己家还是有一段路程的,她可不放心女儿自己过来,这可是她女儿好不容易怀上的金孙,小心点准没错。
这不,一大早的,她就将林儿薅起来去接她姐姐去了,可左等右等,也没见她俩的身影,她看着天色不早了就往门外迎去。刚走出去一里左右就见她们俩相携而来,这大女儿脸色还好,这二女儿就跟斗胜了的公鸡一样。
“怎么今儿个来的这么晚啊?”她一错不错的看着二女儿,直觉她搞事了。
“嗐,遇到只拦路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打跑了呗。”林儿甩甩袖子,像要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秀脸微冷。
这是里面有事,林氏又再问,林儿才一五一十的与她说了,原来是岳忠禄那媳妇故意在她们来的路上找不痛快。
“今天姐姐还没等我到家就出门往这走了,我去的时候刚好那狐狸精在上赶着给我姐添堵,得亏我去的及时,不然她可不得吃亏了。”
“是吗?”她看着大女儿问道。
见大女儿点头,这就是真的了。长女从来不撒谎。
“她不是前段时间刚生了孩子吗?还有精力往外跑?”
“做恶心人的事当然有精力了。”
林儿又讥讽道,“我去的时候听到她对长姐说看你这怀像,肚子这么往下,八成是个丫头片子,像你们家那位无父无母的孤儿出身,要是生个丫头片子岂不是绝户喽。”语气是无比的幸灾乐祸。
她离得近,岳双儿闻着那卢琪的身上散发的脂粉味,那味道很奇怪,闻着就让人不舒服,有点恶心,她拿着帕子捂着嘴,强忍着犯上来的恶心,冷声说道,
“你有事吗?没有事请让让借过。”说着就抬脚就要走。
“哎哎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说着就强拉住她。
岳双儿被她拉了个趔趄,差点栽倒,岳林儿刚好赶到,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双手扶住长姐。
她一看姐姐受欺负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个能吃亏的主吗?她把姐姐护在身后,跟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张开双手道,
“先说好,好狗不挡道啊,我小时候被狗吓过,你不要乱叫,我怕我阴影复发。你是什么品种,怎么这么凶?”
卢琪一看救兵来了,眼睛滴溜滴溜转,转眼变了副嘴脸,大声的吆喝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村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岳林儿啊!”
“呀,原来狗可以叫的这么大声!!!姑奶奶是嫁不出去吗?是没人配的上,你就不一样了,一池子里的王八随便配!”
上次见她怀着孕,收着骂她,现在孩子都生了,她可不惯着她,
“你活活不出个人样,死死不出个全尸,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心,心比鞋跟高,命比袜子薄,整天苟窝在黑不溜秋的泥坑里打滚,却总以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还觉得自己高贵雍容,不过是猴子戴官帽,装相!”
结业考试一番口吐芬芳的输出,把……
一番口吐芬芳的输出,把卢琪儿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粗俗!!!真是养不教,父之过!”
“哟,还会背《三字经》呢,好有学问的样子呀,”她做出惊讶的样子讽刺她,“那我就来个《论语》吧!吾日三省吾身,听过没?吾是不是太客气了?吾是不是给你脸了?吾是不是该动个手了?”
她说着将裙子围在腰间,还挽了挽袖子,她要教训教训这个泼妇,一次两次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把她打服了就不会跟秋后的蚂蚱一样乱蹦跶了!
那卢琪儿看对方来真的,她刚生了孩子哪有力气跟她打,真打起来还是自己吃亏,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一边跑一边还喊道,
“我看以后谁敢娶你这个恶婆娘!”
“管好你自己,不要发表遗言!”岳双儿也不甘示弱的怼着。
噗嗤一声,一个年轻男子的笑声传来,看来不知道听了多久,实在憋不住了。
岳双儿一听有人偷听,又见妹妹此刻裙子还围在腰上,露着裤子,袖子还挽着,露着光滑的双臂,她赶紧给她把袖子拉下来,帮她放下裙摆。
“阁下偷偷摸摸藏着,也不是君子之风吧!”岳双儿清冷地开口道。
这时她们身后的墙边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他眉目清秀,穿着一身青色的对襟宽袖长衫,带着高而方正的巾帽,一副书生打扮的样子。
他嘴角含笑,阔步走来,在离着她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长辑一礼,“刚才多有冒犯,在下在这里赔个不是,但在下不是有意偷听的,真的是路过这里,恰巧听到的。”
姐妹俩看他说的真诚,这条路刚好是通往岳麓书院方向去,他又是书生打扮,
“你是岳麓书院的学生?”
“正是,学生刚刚正往书院赶路呢!”他浅笑了笑想缓解此刻的尴尬,他看了岳林儿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浅笑变成了灿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