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展现代穿越而来,他以后世的视角学习书法,在他看来,晋人推崇书法的韵律之美,唐人则讲究方法,宋人对意境的追求更甚,到了元明,时人又推崇书法的形态。近现代,书法杂糅前代,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书法艺术像百川汇聚而归于大海般,蔚为大观,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之态。
正因为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远,看得深,眼光横跨上千年,他书法的高度似已达到顶端,逾越不得。
等他写完,发现李明博也在看他的字。见他看过来,他不由赧然道,“兄台的字,在下拜服,输的心服口服,只是恳请兄台讲讲修习书法过程中的心得,让我回去参悟。”他的态度恭敬有礼。
岳展客气的说道,“当不得恳请,倒是心得可以讲个一二。在我看来,书法不外乎源于象形,学习别人的书法,而不拘泥其中,将自己具象的感悟融进每个文字里,赋予它们灵魂最重要,它是文字,但在我们笔下可以赋予其灵魂,才会隽永且深刻。”
李明博听后沉默良久,最后一礼,“受教了,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鄙人岳展。”
岳展?听着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管了,今天真是太魔幻了,不仅方山书院的学生看呆了,就是岳麓书院自己的学生都不知道原来岳展还有这一手惊艳四座的草书,还道他有哆嗦的老毛病总是时不时的拿不住笔,原来他一直在藏拙,众人默默在心里抱住自己,原来小丑是自己。
既然岳展证明了自己有真才实学不是武生,比赛就要完美落幕了,郭高轩看着灰头土脸的样子,显然是被岳展打击的不行,也认赌服输了。可就在这时,又出现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凭什么你武厉害,文也要这么厉害?”看穿着也是方山书院的学生。
“我当你这是夸我,就不兴我能文能武吗?”众人不期然被岳展的幽默逗笑了。
“你能文能武又怎样,我知道有一样你肯定不会,呐,你要是能解了这猪,我就服了你。”
那白面书生将手中的扇子往旁边一指,指向了一旁推车上的一只大红绸花包裹的巨大的黑野猪,这是本次书院大比胜利的一方奖品之一。此刻这奖品刚好被从山下运送上来。
“你服不服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
“你要是也会解猪,我给岳麓书院资助两千两白银,作为贫困学子求学之用,你敢不敢赌。”
庖丁解猪“两千两?凭你?”……
“两千两?凭你?”
“两千两你都不相信本少爷能拿出来?我家穷的只剩下钱了。”他屌屌的站在那里,一副你竟然不相信我的样子。
人群中终于有人认出那纨绔了,
“他是本县最大赌坊福来赌坊的独苗少东家,他家有钱的很,他要是赌输了不兑现,那他家赌场还要不要开了?”
“当真?”岳展挑眉。对方被岳展质疑的语气伤到了自尊,厉声说道,
“一口唾沫一个钉,谁不认谁是孙子。”
得,又是个没学问的,一听他出言这么粗俗,就知道平时没学好数理化,不然也想不出这么损的招。
他挽起袖子,这有何难?
他上一世的爹就是个杀猪匠,他别的本事可能没有,这宰猪的本事他闭着眼睛就能做到炉火纯青。
“不是吧,你疯了吧,跟他一个混不吝打这个赌。”好友作势要拉住他。
“谁会跟银子过不去?为了书院干就完了。”他作为岳氏族人,考入书院后一分资费都不用花,但其他学子可就没这个待遇了,尤其是那些贫寒学子,求学着实不易,他既享受了书院的优待,有机会也理应为书院出力。
光说不练假把式,他说干就干,径直走到囤放野猪的推车面前。
那野猪通身黑色,看着足有三四百斤重,在推车上塞得满满当当,那脖颈上看着有个碗口大的伤口,獠牙还微张着,尽管死了看着还是颇有震慑力的。
他两手抓起猪的两个前蹄,两手一用力就从推车上将那野猪提了起来,然后挂在早已经准备好的高高吊起的挂钩上。众人还在为他竟然将几百斤的猪轻巧抱起来而震撼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两把刀没多少功夫就将那野猪的皮毛褪下了,露出里面白白的肉身。本来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落到了岳展手中的刀上。他用刀将猪肚子割开,取出里面的内脏。有些个胆小的书生看到这里就生理性恶心了,吓得赶紧低头不敢再看一眼。还有那胆大的,两只眼睛盯住了前方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将褪干净毛的猪平放在案板上,开腹面向上,右手握刀,从颈骨连着胸椎骨之间骨缝处用刀砍断,然后把到放平,左手捉住颈杆骨,刀刃顺着贴紧骨头,用拖刀将颈杆骨取下,在拖刀时一面拖刀一面将颈杆骨慢慢滚动,使刀刃沿着颈杆骨和肉之间分离,这样便便将颈杆骨和龙眼骨出下,接着依次是篦子骨,腰椎骨与肋骨、肋弓,尾脊骨、胯骨、棒子骨、扇子骨。根根骨肉分离,平时做饭的大师傅面上都不敢置信。
众人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岳展又拿起了猪头,合着这还要拆解猪头吗?
只见岳展先将猪头仰放在案板上,嘴巴对着自己,猪头向外,用直刀从下嘴逢中剖开,然后将刀偏斜,用拖刀慢慢的剔。另一手要握紧头肉向上提动,使肉与骨之间张开,便于刀刃易于贴紧过头,顺着往上剔进直至耳朵处,用刀剖开耳门的颞骨,然后再从另一边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边剔开。再从嘴筒将鼻须横划一刀,用手紧握鼻嘴,用刀沿吻骨往上直剔至顶骨处,这样一只连皮带肉的完整猪头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