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回礼道,“我们不请自来已经是叨扰了,这不是女儿回家说是观莲节上桥塌了,多亏恩公出手相救,才保住了小女的性命,我一生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没了她,这偌大的家业也无人继承,您可不就是救了我的命嘛!”他不着痕迹的露了点家底。
“您过誉了,当时即便不是我在场,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施以援手的。”他保持这谦虚的姿态,这点让刘老爷很受用,是个谦谦君子。
“刘顺,将我们带的东西拿上来。一点心意,还望恩公笑纳。”刘老爷刚说完,刘管家就赶紧让人将礼品一一摆放在客厅里仅有的一张桌案上。
只见不大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匣子银元宝,九色点心,几匹雅致的布匹,文房四宝林林总总,一眼望去,摆的满满当当。
岳承周在看到银子后,掩下眼里的喜意,不卑不亢的说道,“这无功不受禄,你们还是拿回去吧!我不能要!”
“哎,怎么会是无功呢,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呐!要不是你,我们父女早就阴阳相隔了。”
“是啊,公子,你的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区区这点东西只是为了表达我们的心意。这个都不能收吗?”她本就生的美貌动人,此时用一副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直看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那,那文房四宝我留下,至于银子和其他的东西你们拿回去,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最后好说歹说,这才把这些东西留下来。
不过,他们父女刚回去的第二天那姑娘带着个小丫鬟又来了,见着岳承周,只说了句岳公子,眼泪就顺着脸庞流了下来,真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岳承周见她哭的这样伤心,慌忙问起缘由,只听那刘姑娘哽咽的说不出话,还是身畔的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看开口了,
“还不是前几天公子救了我们家姑娘,但是不知道哪个杀千刀传出去姑娘叫人看了身子,只有公子能证明我们姑娘的清白了。”
他看她萧索的样子,当真是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昨日还神采奕奕的灵动少女,今日却凄凄惨惨戚戚,不由心生怜爱,
“刘姑娘,你需要我做什么,若是我能做到,必定在所不辞。”
“也不需要公子做什么,只是需要公子陪我走一趟,族里三堂会审的时候,帮我证明一二。”
“这有何难,你且等着,我收拾一下这就跟你出门。”说着回房间收拾停当然后与那刘姑娘就着刘府的马车往县城赶去。
待快到了那刘府,远远就看到了前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的匾额,上面是烫金的两个大字"刘府"。
待进入大门,入目的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穿过竹林,进入庭院的深处,此时池塘里的荷花开了,荷叶底下露出几尾鱼儿。这鱼儿他从他同窗家里看到过一条,叫华光鱼,据说一条要上百两,他家那一条还是他姑姑送给他的,一般闲人家可养不起这么金贵的玩意儿。
他粗粗一看,光这种鱼儿就看到了二十几尾之多,更遑论其他的没见过的鱼儿。岳承周内心震惊不已,光这鱼就值几千两了?脚下仍不停的跟着继续往前走。
穿过抄手游廊,后面就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两侧是厢房。皆装饰的富丽堂皇,几个穿着绿衣的小丫鬟有的在烧水,有的在洒扫,有的在喂鹦鹉,见到主子来了,皆放下手中的活计,规规矩矩给大小姐行礼。
他的眼神飘过丫鬟,视野向后延伸,后面还有几进院落呢!这个刘家占地可真大。
在来刘府之前他以为刘老爷只能算是个乡绅,来了之后发现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他不应该叫刘老爷,应该叫刘半城啊,光这一处院子就不止四进吧,更何况听旁边的丫鬟说,他们府城的院子比这个还要气派,那得花费多少银子呀!他看着身侧婀娜多姿的姑娘,心中不免有些意动。
等到了正厅,他们看到众人早已落座,只等他们到来了。
庄严肃穆的厅堂内,坐着十几个人,他们大都年过花甲,看着都极有威严。
岳承周坐定后就将当时事发经过跟众人讲了。
“照你这么说,七巧当时确实掉入水里了,是被你捞上船的?”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先开口了,他穿着一身暗紫色花纹长衫,一双手攥紧了拐杖,眼睛四周皱纹堆叠,眼睛深陷在里面,看不出表情。
“这个倒确实是。”
“那你把她捞上船,她浑身都湿透了,你倒是跟老身说说,你们不碰触你怎么把她捞上来?”另一个年纪更大、头发花白,满脸褶皱头插珠翠的老妇人说道。
“这···”岳承周面露难色。
“很明显你们就是有了肌肤之亲,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还不承认呢?”另一个也说道,“对啊,你这样不负责,这姑娘名节受损,除了嫁给你别无他法。”
“可是我···”他刚要说自己也有婚约,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既然你不愿意娶她,那咱们刘家的姑娘失了名节那就只有两条路选了,要嘛一条白绫了了此生,要嘛去家庙青灯古佛一辈子。”
一个声如洪钟,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来,岳承周望向那声音的源头,是一位脸上布满沧桑的皱纹两眼却炯炯有的老人,说话间,透着一股子指挥若定的威严之意,不容置喙。
“三叔公,不要啊,求您怜惜巧儿。”她扑通一声跪到那老人身边,苦苦哀求道。
见他不搭理自己,只好又膝行到刚刚说话的老妇人身边,摇着她的衣袖,哭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