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加贝一颗接一颗地将爆米花丢进嘴里:“有的人就是习惯有事电话说吧。之前我微信跟邹牧说了件事,具体什麽忘了,反正蛮重要的,结果他好久都不回,我去催他,还被他骂了。他很凶地说,有事打电话,我没那麽多时间看你微信。”她顿了下,叹口气道,“仔细一想,我好像总是挨骂。”
张弛没吱声。
她又自顾自地说:“没办法,可能是第一印象太好了,他那麽夸我,我就觉得他肯定是个好人。”
他有点不耐烦:“怎麽总提他?”
贺加贝显然没注意听,她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神固定在某处,手上机械地捡拾着爆米花,好几次空空如也地扔进嘴里都未察觉,过了会儿她摇摇头,然後才看向张弛:“你刚刚说什麽了吗?”
“没什麽。”张弛吸了一大口可口,“我说,难怪你有那麽多电话要接。”
“嗯?”她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在吃醋吧?怪不得最近那麽奇怪!”
“哪里奇怪了?”
贺加贝凑近看他的眼睛:“要我数给你听吗?你最近总是不专心听我说话,还有……”
张弛举手投降:“真的没有。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工作有什麽办法呢?”
“就是啊,而且我经常提到他,是因为我在他手底下工作呀,他最近骂我骂得可凶了,我脑子坏了才对他有别的意思!”贺加贝凑上来揪他的耳朵,“我只对一个人有意思,你猜猜是谁?”
他很配合地表示惊讶:“该不会是我吧?”
“哇居然被你猜中了!”贺加贝笑着靠在他肩上。
他们离得那样近,张弛一伸手就将她完全抱在怀里,好像又牢牢地握住了气球。他从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飘荡不安的心渐渐踏实下来。
张弛看着她:“我必须要重申一遍,我真的不是在吃醋,管他邹牧还是什麽牧,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不想听你提别人了。”他捏她的鼻子,“你多想想我,也多看看我,多说说我,我才是你男朋友。”
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固执得可爱。
“我当然想你啊,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贺加贝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不过我也必须要重申一遍,我可不管你有没有吃醋,反正吃醋就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的话,後果你自己看着办吧。”
後果?不就是分手,或许是因为此刻氛围良好,这两个字听起来也没那麽令人揪心了。张弛想,果然还是要常常见面,才能常常安心。
可是这份安心没持续多久,又被提了起来。
晚上回去,贺加贝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第二天要团建。
她为此很是纠结:“我没想到你要来,所以答应了要去。你说我现在到底去还是不去?”
张弛扫了她一眼,迅速地转过身,他对她问出这个问题感到难以置信,这是件很难抉择的事吗?那个团建就真的非去不可吗?距离他说好不容易见一面希望她多想想自己,仅仅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转身去洗漱。
等他冷静完出来,贺加贝还坐在床边犹豫,微信里编辑了一段话,一直没发出去。
哪里还需要征求他的意见?她自己怎麽想的,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他坐到她身边:“还没想好?”
贺加贝皱着眉:“我不想留你一个人,也不知道用什麽理由请假才一定会被批。肚子疼?家里有事?还是其他什麽?”
张弛接过手机扔到一边:“那就去吧,你不是说了要去。”
“可是你怎麽办呢?”
他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没关系啊,周末两天,不是还有一天分给我吗?你也不用想请假理由了,多好。”
贺加贝迟疑:“那我真的去喽?”
张弛没说话,心里期待她反悔,还是不去了,你比较重要,同事天天见,我们俩要见一面可不容易……可是她真的把手机摸了回来,把编辑好的那段话删除。他心里失落极了,他跑来陪女朋友,女朋友却要跑去陪同事了。
贺加贝一转头,看到张弛沉默地看着她,他的神情绷得很紧,仿佛这是张快要裂开的面具。
“你生气了?”
他摇头:“没有。”
贺加贝看了他几眼,又问一遍:“真的没有?”
张弛笑起来:“真的。”
可是那笑容叫人看了很不舒服。
他们好像只是短暂地和好了一会儿,又迅速回归到见面前的冷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