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胤愣了一下,随後才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说:“好。”
她去找了一个陶罐洗刷干净,将梨花放进去,摆到房间里的桌子正中央。
第三天。
两个人做的饭好多了,虽然有一点夹生,但不影响吃。
谢煜打猎的手艺也在进化,渐渐地,打回来的猎物两个人吃不完了。
两个人一合计,决定将那些没有断气的猎物带到镇上去卖,顺带买些生活用品回来。
谢煜又买了两个竹筒的本地生牛乳,打算回来研究一下甜品。
那天晚上,她守在土竈前烧火。
煮牛奶的火候需要精确控制,只能是小火,不然牛奶会扑锅,所以她很仔细,一小把一小把地添柴。
忽然,屋子里传来碗被打翻的声音。
有危险?!
她立刻冲进屋里。
看见沈长胤站得远远的,指着墙上的蜘蛛给她看。
“你认真的?”她问。
“你杀人不见血,你亲自上手审讯刺客,你现在告诉我,你怕蜘蛛?”
沈长胤不说话。
谢煜带着嘲笑,用草纸卷了一个纸筒,把蜘蛛给打死了。
她恐吓:“现在天气确实是暖和了,虫子确实是多了起来,说不定你夜里睡觉,虫子还会顺着墙壁爬到床上,然後爬到你的脸上。”
沈长胤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她。
她继续说:“你知不知道,据说人一生会在梦里吃掉大概三千只小虫子。”
沈长胤抿紧了嘴。
谢煜大笑,出去研究她的牛乳了。
留下沈长胤,警惕地望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烛火摇曳,将屋子里的一切都照出阴影。
她草木皆兵,甚至将自己的几根发丝都看成了是蜘蛛细长的腿。
谢煜的牛乳煮成功了,沈长胤在屋里都能听到对方心情很好地哼哼歌。
好讨厌。
这个人,好讨厌。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觉得前几天的自己好像昏了头。
说什麽放这个人走?
这个人这麽讨厌,凭什麽放走。
却没承想,过了一会儿,那个讨厌的人一手端着冒着热气的牛乳,一手举着点燃的干香蒲走了进来。
“喝吧。”她把牛乳放到桌上,举着香蒲在每一个角落驱虫。
烛火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丶很大,在狭窄的墙壁上大面积重合。
沈长胤喝完了那碗微甜的牛乳,当天晚上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信鸽又来了。
京城里波谲云诡,她虽然推迟了回去的日期,事情却不会等她。
老金将近期的几个问题写在纸上,并询问她能否就这样用信鸽的形式远程处理一些朝政与军务。
她答应了,将那几个关键问题的处理方案写在纸上,让信鸽送回去。
谢煜也看见了,见怪不怪,连询问的念头都没有。
从那日起,她就一边处理棘手的政务,一边继续过乡村该有的日子。
会修烟囱的那个村民终于回来了,将烟囱修好,从此她们就有了两口竈,可以一口做饭,一口炒菜。
自从煮了牛乳之後,谢煜烧柴的功力大涨,现在做的米饭已经非常完美了,甜中带糯。
她开始向炒菜进军,将勺子挥得虎虎生风,但她有一个缺点,总也改不掉——
她不会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