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冲我下手的不是沈家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替我排除危机,可见他心里有我呀,有我,那他到了病重之时,为何也还是不曾向我吐露半个字?
“关键是,他防着我,不告诉我,可你也不知道啊,可见他也在防着你。
“那他隐瞒下来的,究竟会是什么?!”
她反射着灯光的眼眸开始变得有些刺眼。
月棠望着她:“你觉得是什么?”
褚嫣笑得讽刺:“保守得这般严密,死都不说,连沈家杀我这事情都不肯告诉我,那只能是在追查沈家的过程里,还查到了某些不可说之事。
“比如说,——关于你的秘密!
“他不能让你我有机会顺着沈家杀我这件事,摸索下去。
“毕竟,你都值得褚家那么缜密地设局来谋杀了,背后怎么可能没有说法?
“凭帝后待你的异常,这个秘密必定是他们也知道的。
“你哥哥是不敢说,还是碍着什么不能和你我说,我不知道。
“但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发现了你身上的秘密而死,那跟被你害死的也不矛盾吧?”
褚嫣眼中又有了恨意。
月棠没理会她,只反复咀嚼着她这席话。
定立片刻后,她问道:“这些话你还跟谁说过?”
“我敢往外说吗?”褚嫣咬牙,“你哥哥是王府世子,连他都死了,我是自认比他命硬?”
“禀世子妃,方凌来了……”
她话音刚落,白栀的声音就在殿下响起来。
这个推着个轮椅进来的、一直在王府当差的侍女,在看到月棠的时候眼眶也瞬间红了。到底王府那么多人,褚嫣既然能瞒着褚家三年之久,自然不可能轻易把此事泄露出去,王府当差的旧人,不免会对月棠的“死而复生”深为震动。
“郡,郡主……”
轮椅上的人已然不是个完整的“人”。
他右眼被挖空,双腿已失去,两臂也只剩下一截。
看到月棠时他仍下意识想站起来,但尽了全力也只是挺了挺上身。
“方凌?”月棠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定要说的话,也可以说是被我害的。”褚嫣道,“他是你哥哥最信任的侍卫。你和父王出事后,我也只能找他们几个最为忠诚的属下问话。他们就告诉了我阿溶背地里好几次替我挡去沈家杀手的真相。
“可他们也不明白阿溶后来查到了什么,为什么又瞒着你我。
“我就顺着这条线索打发他去查沈家。
“结果他在半路遭到了埋伏,诈死藏在尸体里,才让久等他不回的我派人寻到带回来。
“后来我不敢让他露面,一直让他隐身在王府里。
“也不敢往下查了。
“不过他的话,你应该能信吧?”
月棠抚着方凌的断臂:“知道是谁干的吗?”
方凌摇头:“不知道,对方身手不错。
“沈褚两家都有身手高超的护卫,都有可能。
“但如果一定要在沈褚两家当中选的话,那属下选褚家。
“因为那个时候二皇子刚刚登基,突然奉旨回京的靖阳王态度未明,沈家地位并不稳当,他们一门心思在与皇上争权,应该无暇盯着只剩下世子妃了的王府。
“而褚家还没能实际得到皇城司,他们需要掌控世子妃。”
能够在半路埋伏,自然只有盯着端王府才有可能做到。
“郡主!”
月棠默凝之时,方凌又道:“沈家当年确实对世子妃动过几次杀机!属下以全家性命起誓,因为当年属下是亲身跟随世子去应对过这些事的,绝不敢说谎。”
月棠凝眉又问:“既然褚家在背后阻止你往下查,为什么你们还要相信哥哥是沈家杀的?”
“当年你哥哥服过的药是太医院给的,你也是知道的!我后来找借口去太医院翻过留存的药方,关于他的病历不见了。
“放眼当时,能做下这些手脚的也只有沈家,同时我很确定,褚家在宫中没有人手。”
方凌也说道:“郡主,褚家的确在宫中没有内应。直到如今为止,他们想在宗人府下手,还需要通过杜家!也还在试图利用徐鹤接近皇帝探查紫宸殿的消息!
“如果有内应,他们完全可以从宫闱下手,更加神不知鬼不觉!
“不是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