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喃喃出声。
声音小的,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到。
他吸了最後一口烟,将烟蒂丢到门口的雪堆里。
他的愿望是,夏凉永远幸福。
冬暖夏凉,永远满足。
他说,他就是一个小普通老百姓,就像让夏凉过上好日子。
又过了一年。
萧闫想,今年一定要更好。
他低头吻了吻颈间的项链。
就像吻了吻自己的爱人。
又过了一年。
吃完年夜饭後,夏凉爬上楼。
她打开杂物室的门,将自己没录完的歌又重新演奏了一遍。
不出意外的话,她打算高考完後就发行这张专辑。
那家音乐平台已经向自己递出橄榄枝。
夏凉想,不妨一试。
她放下那把吉他,随便拽了张卷子垫在地上。
她窝在角落,小心的打开箱子。
里面的东西规整的陈列着,最下面是萧闫的外套。
她已经将外套洗干净了,用的是萧闫曾经的洗衣液。她跑遍了城里的洗漱用品店,终于找到这个熟悉的味道。
但是,她闻着这清冽的味道,却总觉得不如之前那麽安心。
手里的戒指盒子被打开,金戒指一下被弹了出来,在灯光下,暗暗闪着金属的光泽。
夏凉想把戒指套在小指上,却发现太大,套在中指上,又有点小。
最後,戒指被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完美的贴合。
夏凉吻了吻手上的戒指。长长的睫毛垂下,她的眼神里带着无尽的眷恋。
就像那天她吻过萧闫的眼睛。
白皙的手上,夏凉觉得戒指和腕上的手链出奇的配套。
一个几乎荒谬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但很快又被她抹去。
她多麽希望,那天她在校门口看见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但事实上,她不得不接受萧闫离开的事实。
杳无音信,就像蒸发了一样。
一切都像一场梦。
离别,从身上撕下什麽东西。带着皮丶带着肉,在你身上留下血淋淋的痕迹,让人痛不欲生又无可奈何。
夏凉想,她宁愿相信萧闫是有什麽苦衷。
她宁愿骗自己,如果不是那天她看着萧闫的脸,猛地想起父亲当年的嘴脸。
那天恐惧丶悲哀一下席卷自己。
如果萧闫没有露出那样的神情,自己至少不会恨他。
可是……
夏凉觉得自己欠虐。
她想,萧闫今年一定要顺顺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