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肠辘辘地在候机室的面包店买了肠仔包和果汁,机场的提示音就开始播报检票信息。
检票的队伍长,曾明露的耳机蓝牙连接着通话功能,飞机起飞前,曾明露和庄誉保持着电话畅通。
“不说啦。”曾明露收到空姐的提醒,和庄誉说,“等下飞机了再打给你。”
“好,在外注意安全。”庄誉停住脚步,一片香樟叶飘着落入他的掌心,“我等你电话。”
因为周六还要在学校待着,庄誉觉得一来一回麻烦,所以周五晚上就在宿舍睡了。
天不热,陈新泽却依旧摇着广告扇子,说话拖着腔,“有的人啊。”
齐锴捧哏,“见不到人呦。”
包文宇笑得憨厚,“独守空房嘿。”
庄誉放下书包,冷笑一声,“你们确实不是人。”
“我们一群单身狗确实比不上你。”齐锴手肘搭在包文宇肩上,姿势吊儿郎当的,说话的口吻同样懒散和欠,“大好周末,怎麽,学妹终于发现你烦人了?”
庄誉被戳中心事,气急败坏给了他一拳,拿上换洗衣物准备去浴室,临走前不忘威胁,“下次作业忘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鱼的记忆拥有者齐锴同学刚要说宿舍里不是还有两个人,扫了一眼,一个在打游戏,一个在看热闹,个顶个的不靠谱。
毁灭吧。
曾明露的航程庄誉是知道的。
到了要落地的点了,庄誉也没什麽心思做别的事。
坐在宿舍楼下的藤椅上吹吹风,欣赏婆娑摇动的枝叶,等待一通预料之中的来电。
比电话先来的,是一张车牌的照片和一个定位的链接。
紧随其後的,就是曾明露的语音通话。
“有没有很累?”庄誉问她,因为曾明露的行程安排是非常典型的大学生,除了睡觉和往返外的时间,全都分隔成了小段,但她本人是热衷其中的。
“不累,”曾明露状态挺好的,实话实说,“现在就是非常期待明天快点到。”
圆月洒落一地月光,照在庄誉的身体上显得柔软。庄誉完全能想象出曾明露说出这句话时她的浅颦轻笑。
一路断断续续地说着,曾明露到了酒店,办理好入住,进入到房间。
“那先这样吧。”曾明露将行李箱推到桌子边,去洗手间洗手,“我已经安全抵达了,可以放心了吧。”
庄誉恋恋不舍,“不能再说一会儿了吗?”
被溅到水珠的镜子里,曾明露的笑颜明显。
“我是没有问题啦。”曾明露故意停顿了几秒说,“不过我答应了爸妈一到酒店就和他们视频来着,嗯——你懂的。”
庄誉明白了。
虽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尚且还早,但没有哪个男生会愿意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留下坏印象。
“好吧。”庄誉意犹未尽,遗憾地说,“那你早点睡,明天有时间了再聊吧。”
曾明露擦干净手,换成用手机接听。
只听语气,曾明露就知道庄誉此刻面部的弧度一定是垂落着的,如果她在场的话,庄誉必然是会说出些同等程度的可怜巴巴的话,博同情。
庄誉就是这样有点心眼的人。
庄誉大概是在等曾明露挂断电话。
曾明露心生一计,凑近手机,细声细语地喊了声庄誉的名字,庄誉应了声嗯,旋即曾明露语速飞快地说:“我真的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
话一说完,不顾庄誉作何感想,曾明露立刻挂断电话。
果不其然,第二天,曾明露醒来看手机时就收到了庄誉天将亮时发来的控诉。
一张是手表统计的睡眠时间的截图。
一则是庄誉发来的语音,“我不管,睡不着了,等你回来我要补偿!”
曾明露好笑地摇头,敲下冷酷无情的两个字。
曾明露:「驳回」
曾明露这次来到的,是一座文旅産业链相当发展相当完善的城市,搭配便捷的交通,两天的时间里她感受到了不同领域中的人文文化。
唯一不太完美的,就是时近暮春,总有霏霏细雨浮动在空气中。
曾明露撑着把便利店便宜买的透明雨伞,走在湿滑的小路上,伞面附着了一层朦胧的水雾。曾明露听着自然的声音,惬意又安心。
难得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帧景象,她用相机记录着看到的点滴,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她想,或许等回到临濯,她可以将眼前的所有都复述给另一个人听。
小别胜新婚的法则同样适用在了曾明露和庄誉之间。
曾明露一到出站口,就看到扬着笑远远招手的庄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