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餐後,林听晚抱着笔记本电脑钻进书房,开始专心修谢柠的写真,她对这组信心满满,所以修得十分认真仔细,完全沉浸其中,直到脖颈传来酸意才停住动作。
她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肩膀站起身,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谢见淮,脱口而出:“你怎麽在这里?”
“我在很久了。”谢见淮低低回道,合上手中的建筑书。
“哦,我修得太投入了,没有注意。”林听晚摸了摸鼻子,转而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天色已暗,不由问道:“你今天不回去吗?”
谢见淮蹙眉反问:“你赶我走?”
林听晚解释:“不是,我没有赶你,我是想着你明天要去上班了。”
按照他们的合同约定,理应在今天离开了,况且最开始两周,谢见淮都是星期天下午离开的,不过她没有赶人的意思,只是奇怪地问了一句。
谢见淮沉默片刻,指腹在书封上轻轻摩挲,最终只是低声应道:“你说得对。”
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朝外面走,林听晚连忙追过去,试图补救:“你现在就要走吗?不吃晚餐了?”
“不用。”谢见淮答得简短,走到玄关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又放缓声音解释:“我突然想起来,公司临时有事需要处理。”
“这样啊,那好吧。”林听晚点点头,想起自己的行程安排,再次提醒:“我星期三去北京拍写真,下周末都不在家。”
“嗯,我知道。”
谢见淮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後,跟她道别离开,林听晚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总觉得气氛有些说不清的微妙,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摇了摇脑袋,没有再多想,让赵姨准备晚餐,接着去书房里修图。
林听晚当晚就把写真修完发出去了,接下来的两天都在为北京的三套拍摄方案做准备,仔细收拾好行李箱,星期三早上准时出发前往机场。
她到机场後想到这两天安静的谢见淮,给他发消息:【我登机了。】
对面很快回话:【嗯,知道了。】
他的回复速度和语气没什麽变化,林听晚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收起手机继续往前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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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集团的顶楼办公室里。
谢见淮盯着电脑屏幕出神许久,直到周聿期的声音打破寂静:“我的方案你到底考虑得怎麽样了?”
他回过神来,不悦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你怎麽在这里?”
“。。。。。。有没有可能,我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周聿期简直无语。
“你来干什麽?”谢见淮又问。
周聿期都懒得重复方案的事情了,把手中的文件放到茶几上,翘起长腿直接道:“说吧,我们谢总在情感上遇到什麽困扰了?”
谢见淮正准备反驳,周聿期接着说:“别告诉我没有,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肯定是在想老婆。”
他不是不愿意讲,是觉得没必要跟一个单身男人讲这些事。
谢见淮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忖半晌,用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讲了:“我的夫人,好像不太希望我回家。”
周聿期闻言瞬间挺直腰背,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原来是被赶出家门了啊。”
“你如果是这样的理解能力,我需要重新考量与周家的合作。”他面无表情道。
“开个玩笑,你别拿合作威胁我啊,惹我不高兴了可没人帮你分析。”周聿期投降得很快。
“少废话。”
谢见淮对他没什麽耐心,周聿期先问:“你是怎麽判断出来,她不希望你回家的?”
他把前两天晚上的事情讲了,包括他们婚前协议的约定。
“只是一句,你今天不回去吗,你就破防伤心成这个样子啊?”周聿期难以置信,他们相识二十多年,也没发现他这麽玻璃心啊。
“不行吗?”
谢见淮如今想到那晚的话,依旧觉得心里闷闷的。
明明前不久在浴室里他们做得很舒服,尽管导致林听晚生病了,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责怪自己,後来喝冰糖雪梨时还夸他厉害,也笑得特别开心,怎麽到晚上时全都变了。
周聿期觉得谢见淮纯粹是吃得太好了,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没有再反驳“谢玻璃”的话,手抵着下巴,认真思考着这件事。
主要是思考不让玻璃碎掉的话术。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他终于开口:“你们既然一开始就是合约婚姻,那麽她遵守约定也很正常啊,现在是你单方面想打破协议,对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谢见淮只能点头:“嗯,是这样。”
“那林听晚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啊,她不过是问了一句而已,不是在赶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