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烧,他白净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有种病美人的既视感。
空气中隐约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酒味,曲随风使劲嗅了嗅。
“你喝酒了?”她皱着眉问。
崔承硕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几秒,反问:“你怎麽来了?”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嗓音也像被砂纸打磨过,浑浊且沙哑。
曲随风愣了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把自己买的粥和药一起递给他,“钟驰学长说你发烧了,他不放心,让我过来给你送点儿药。”
崔承硕垂下眼皮,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递过去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并没有接。
“学长,”曲随风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儿,而是耐着性子哄他,“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喝了酒,这些药都吃不了了。”
她说完,面前的人半天没反应。
于是她又轻声叫了他一声。
崔承硕像是才听见她说话,缓缓擡起眼,眼里仿佛蒙上一层水雾。
“我没发烧,”他说,“钟驰骗你的。”
说完,他又垂下眼皮,躲避她的视线。
曲随风抿住唇,下一秒,她踮起脚,擡手探上崔承硕的额头,皮肤相贴,滚烫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她心里升起阵慌乱。
“还说没发烧,”曲随风催促道:“你去套件厚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崔承硕没动,靠在门框上,自嘲道:“曲随风,你还在乎我的死活呢?”
曲随风一时语塞,愣愣地看着他。
半晌,她才组织好语言,依旧是好脾气地劝他:“你别胡思乱想了,先把病养好——啊——”
她话没说完,手腕忽然一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她被崔承硕抵在墙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装着粥和药的塑料袋也从她手里脱落,掉在了地上。
曲随风被崔承硕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胸口剧烈起伏。她想挣扎,奈何身体被崔承硕死死抵住,挣脱不开。
手腕上接触到的皮肤滚烫,围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股热气而灼烧蒸发,变得稀薄。
“学长,你放开我。”她扭动身体。
崔承硕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按着她,缓缓低下头。
眼见他的脸越来越近,在双唇碰触到的前一秒,曲随风偏头,躲开了。崔承硕似乎猜到了她的反应,没有任何迟疑的,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曲随风顿感不自在,动了动身体。
“曲随风,我不想忍下去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几秒以後,崔承硕的声音断断续续钻进她耳朵里,她停止挣扎,视线定在头顶的吊灯上,仿佛被他身上的酒气熏染,大脑开始变得迟钝。
“你,要不要我?”
尾音落下,周围陷入一片静谧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谁也没有动。
曲随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回归正常,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後吐出。
“学长,”她的声音很轻,像从虚无缥缈的梦中传来,“对不起啊。”
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不断收紧。
“我,”曲随风哽了下,本想换个较为委婉的说辞,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于是开口:“我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一直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刀落了下来,崔承硕绷着的劲头儿骤然松懈下来,曲随风几乎没用多大力道就把他推开了。
他没再纠缠,顺势後退几步,整个人脱力一般,後背“嘭”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曲随风下意识要拉他,手伸到一半停住了。
场面变得令人窒息。
曲随风抿抿唇,她现在很想不顾一切地逃离这里。
本来拒绝告白在她看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说不清出于什麽原因,她仿佛做了一件亏心事,根本没办法坦然面对崔承硕,甚至连看他都不敢。
可她又不能真的撇下他不管。
曲随风在这两种情绪的拉扯下,硬着头皮说:“学长,我们去医院吧,什麽事都没有身体——。”
话没说完,就被崔承硕冷淡地打断,“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这算是又被委婉地拒绝了吧?
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