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高档小区水管爆了也要找房东啊。
崔承硕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得非常完美,脸上隐隐显露出一点自得的笑意。
果然大少爷的关注点跟她不一样。
一阵夜风吹过,曲随风将被吹乱的头发勾回耳後,气氛静默一瞬後,她轻声叫道:“学长。”
崔承硕脸上的表情慢慢收敛,黑眸一动不动盯着她。
曲随风有点紧张。
大概是下午重游了一遍津大的缘故,那些被刻意埋藏在回忆深处的画面像过电影一样在她眼前回放。
只是细枝末节模糊不清,仿佛被蒙上一层尘埃。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重逢以来,她和崔承硕以当陌生人的方式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正确的。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産生交集,那这样的方式无可非议。可现在他们在阴差阳错之下産生了千丝万缕的交集,这样的方式显然不对。
有些事过去了七年,其实是可以释怀的。
念念不忘的,才会刻意保持陌生的关系。
她觉得可以适当缓和一下她和崔承硕之间尴尬的氛围。
但话音刚落下,曲随风就退缩了。
她想缓和,可不代表崔承硕也是这样想的。她擡头,打量男人的神色,越看越後悔。
其实换个角度想,如果是她被拒绝,她肯定要离这个人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见面的那种。
可她现在在干嘛?
在对受害者进行道德绑架。
曲随风顿感无地自容,慌忙张口要解释,不过话还没出口,就被崔承硕打断了,“听说明天会有暴雨,记得关好门窗。”
说完,他唇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比曲随风想象的好一些。
就在曲随风琢磨他为什麽冒出这麽一句话的时候,他一字一顿地补充了一句:“学丶妹。”
***
距离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曲随风偶尔还是会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崔承硕说完那句话就催她回家了,两个人後来也没有再联系过,但是从他肯改口叫她学妹来看,他一定也是从那件不愉快的事情里面走出来了。
可喜可贺。
中午吃完饭回来,意外看见孟康在办公室。
听前台小姑娘说他的离职手续有些问题,所以回来补办手续。
丁零撇撇嘴,小声说了句“晦气”,然後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水杯,挽着曲随风的胳膊去茶水间。
孟康三两步追上来,挡在她们面前。
丁零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冲:“你干嘛?”
短短几周不见,孟康看起来神清气爽的,似乎被辞退的事对他没産生多大的影响。他笑嘻嘻的,对丁零的怒瞪视而不见,眼睛一直盯着曲随风,眼神不怀好意,“我能跟曲大摄影师聊一聊吗?”
还没等曲随风回答,丁零先没好气地替她拒绝了:“不好意思,没空。”
说完,她拉着曲随风就要越过去。孟康伸出一条胳膊,挡住她们的去路,“曲大摄影师给个面子呗,好歹也是同事一场,就聊聊,又不干别的。”
他话里有深意。
曲随风侧头,对上孟康的视线,对方眼里有着明目张胆的挑衅。
“好,”她说,“不介意我先把杯子放回去吧?”
“当然,我到外面等你。”孟康点头,随後目光又在曲随风身上停留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长。
“恶心,下流。”丁零对着他的背影骂道。
曲随风走回办公桌前,把杯子放下,然後打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瓶防狼喷雾。
幸好她今天穿了一件有口袋的牛仔马甲。
丁零和盛佳楠去杂物间拿了两把扫帚,气势汹汹的,“随风,别怕,他敢动你,我们把他打成狗。”
曲随风:“……”
谢谢,还蛮感动的。
外面阳光正盛,孟康在工作室的背阴处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