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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明漪深吸一口气,松开手,坐了回去。
谢越津侧头,瞥见她的侧脸。
脸型流畅,眉眼精致,高鼻梁,双唇饱满。
他收回目光,问道:“十一月一日,是他的生日吗?”
他指的是游铮。
明漪点点头,承认了,丝毫不避讳。
谢越津不知道在想什麽,许久後,才缓缓开口。
嗓音凌凌,带了些冷,比平常少了份散漫,正经许多。
“明漪,你知道吗,我之前很讨厌你。”
“知道。”明漪轻声应道:“很明显。”
明谢两家是世交,明漪与谢越津算是一起长大。
但他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明漪也不是什麽冷脸贴热屁。股的性格,久而久之,也不主动找他说话。
後来,明漪与他考上同一所大学,但依旧不怎麽接触,偶尔在聚会上碰到,也不会和对方打招呼。
回国的第一天,谢越津就放了她鸽子。
说实话,要不是利益在前面,明漪绝不会再找他第二次。
再後来,她签下他,偶然发现,这人也不是那麽讨厌。
而且他真的很能赚钱,直接扭转青澜前几年的亏空。
谢越津手指轻敲方向盘,眸光涣散。
“小时候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讨厌你。”
明漪静静听他说着。
“起初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後来,我把这些归结为嫉妒。”
“我嫉妒你从出生就拥有一切,而我只有爷爷。”
“所以我逃避你,逃避与你有关的一切。”
谢越津的声音越来越哑,越来越轻。
思绪逐渐飘远,不禁回想起以前。
父亲在他出生前因车祸而死,紧接着,母亲难産而亡。
出生时,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是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
爷爷对他好,但他固执,总是想操控自己的人生,想让自己按他规划的路线走,继承家业,结婚生子。
他爱他,敬重他,但无法顺从他。
于是,十六岁那年,他跑了,跑到国外。
在那躲了九年。
二十五岁时,爷爷生病了,他丢下一切回国,发现是个骗局。
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老爷子在身後气的直锤拐杖,地板被敲的砰砰作响。
他骂自己不争气,骂自己不如明漪。
谢越津充耳不闻。
自那之後,不知道为什麽,他选择留在国内,继续追逐音乐。
他很争气,出道就爆火,但爷爷依旧看不上眼,认为他不务正业,即便这样,他也不愿争辩。
思绪回笼,谢越津继续说。
“不可否认,我就是一个极其阴暗的人。小时候,老爷子总拿你跟我作比较,夸你优秀,夸你乖巧,而我和你完全相反。”
“我七岁时,你开始跟在我身後,喊我哥哥,而我每次都恶狠狠的警告怒不许跟着我,也不许叫我哥。因为我知道你是在可怜我。後来,被凶的次数多了,你也就不找我了,当时别提多清净。”
谢越津想起以前,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说实话,我很後悔。”
明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麽。
“同时,我也要向你道歉,是我害你多次陷入舆论中心,但你却从没有埋怨过我。你帮我说服爷爷,替我解决麻烦,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开始注意到你的优点,不自觉的被你吸引。”
“你漂亮,细心,有我不具备的胆量。”
谢越津深吸一口气,他甚至不敢看明漪此时的表情,一字一顿道:“明漪,我——”
他开口的瞬间,一辆红色超跑从车前及时而过,轰鸣震耳,掩盖住男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