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菜刀。
右手死死地按着胸口哭。
左手捂着口鼻哭。
过了好久。
她点燃煤气竈,烧水,水沸时刚把面条下锅,拿着筷子搅拌面条,却在看到被沸水烧软的面条,心莫名被揪住,她仿佛听见面条在说话,说:“不要害我,放我走。”
她脱口问出:“走哪?”
“你也要回家吗?”
“可你没有家。”
青菜的家,在大地,在土壤里。
面条的家,在哪?
她又一次哭到泪崩。
仿佛暴雨冲刷着泥石流,而她是脆弱的那一小块山体。
她闭了眼。
睁了眼。
她知道她没饭吃了。
她摇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没一会儿头被摇成了拨浪鼓。
她想说,不,不是这样。
摇头快要变成一项简单重复的机械运动。
她几乎是用惯性摇头。
她看着更痴傻了!
她目光呆滞。
她要干嘛?
哦,上班。
体寒畏冷的她在上班前,用凉水洗了下脸。
走在路上不知道哪刮来的风,刮得她眉骨疼,她往日会缩起来,低着头,可这次却挺直着走。
她不是更勇了。
她变得更僵硬。
上班时,人家顾客要的是“去云顶”。
去掉云顶的去云顶。
她想的是“去云顶”。
去往云顶的去云顶。
脑子里闪过西游记的云顶天宫。
闪过云宫迅音。
闪过程云棠疯了以後,把路人当孙悟空,想要借孙悟空的筋斗云,飞十万八千个十万八千里。
这是多远?
想不清。
她做了一杯有云顶的热烤黑糖波波牛乳。
当发现做错了时,她觉得天都塌了,受到的刺激,比吃了一瓶芥末还大!
迟钝了大半天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就像拥堵的交通一下子通畅了,她赶紧重做一杯挽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