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的不能断!
电话那头:“你这娃咋不听话!妈不需要交养老,交了也没啥用。你把省下的钱给你弟交,他比妈更需要。”
她:“不行。”
她弟的不能交。
她妈的不能断!
她:“我弟需要,就让他找个缴社保的工作,或者自己交。”
与我无关!
她已经因为他弟彩礼的事背负着巨额债务,活得更茍延残喘!还被逼着给她弟买85英寸超清壁纸电视。
现在还让给他缴养老保险?
不!可!能!
没商量!
电话那头:“啥不行!这回又不是跟你要钱,你咋还这态度?有本事去外面横去,跟家里人摆什麽谱?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起,变得冷血自私!你忘了你是咋长大的吗?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没有我给你喂奶洗尿布,你能活到现在?”
她不想说话了。
她什麽态度?
她摆什麽谱?
她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还不够卑微吗?
她妈真的不知道吗?
正因为她记得养育之恩,她妈这通电话才能打进来。
她妈才能这麽肆无忌惮地骂她!
她要是忘了。
她妈连骂她的机会都没!
电话那头:“咋家养的狗都知道感恩,听话,你却在这给你妈耍威风。我看你就是小时候挨打挨的少,就应该让老师多打你几棍子,好让你长长记性。”
刹那间,电子信号变成了一根带刺的木棍子,重重地打在了她的手心。
好疼!
她右掌向上,看着那根封印了刺的手指头。
无名指上流动着无名的不适感。
心好像被推入了病毒堆。
心上有怨念滋生。
她想挂电话!
她压下无法称重的委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妈,居民养老缴费有好多档,个人可以根据经济情况看适合交哪个档。我弟要实在困难,可以交便宜点的,一年才几百块。”
不是她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她不信她弟拿不出几百块。以她弟的消费习惯,真的是随便省省就有了!
没必要为这事逼她!
她继续劝:“妈,你的养老得一直缴。你以後老了,下不了地,去不了厂子,这就是你唯一的收入来源,固定每个月都能领,真挺好的。”
老了能领的养老金是不多,每个月才几百,但再少也是钱啊!有总比没有强啊!
这是必要的基础保障!
少不了!
电话那头:“不缴,没收入,这有什麽,我不是还有你吗?”
电话那头:“你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我饿死?”
感觉空气被抽走了很多。
她觉得窒息!
她尝试着剥除那汹涌的可能会让她崩溃的情绪,她不断地数着数逼自己冷静。
如果有条件,她真的很愿意一直做她妈的拐杖,支撑着她妈。但她也不知道未来啥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