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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1页）

第12章

程浔心烦意乱地出了公寓，走到超市大门的时候，他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也是这时，看到宋秋暄发来的消息。

英语单元测试卷，他当然没带回来，但程浔还是回她：你等一下。

虽说程浔在学校内跟外班的朋友玩得比较多，但因为最近学校组织的高一新生篮球赛，他也是班内参与的一员，需要经常和参赛的男生一起训练，关系快速熟络。

程浔一边走进超市一边戳进新建的叫做超级牛逼篮球队的群聊里，他发消息问谁带英语单元测试卷回来了，给他拍照发过来。

发完消息的程浔在货架上拿下一桶泡面，而後绕到另一排货架挑了两根火腿肠，结完账拎着袋子慢悠悠晃荡回家。

初秋的夜风透着凉意，程浔黑色短发被吹得无比凌乱，手机震动一声，他垂着头看消息，是群里有男生把试卷拍了发给他，程浔点开照片检查一下清晰度，觉得还可以後转发给了宋秋暄。

手机迅速又震动一声，宋秋暄：谢谢！

程浔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有点好奇在学校很刻苦认真学习的宋秋暄周末都会做些什麽事情，于是他单手握着手机打字，问她：周末你都是怎麽消磨时间的？

宋秋暄保存下来照片後，看到一条消息又跳出来，她托着腮思考着是一整天的时间怎麽消磨，还是大部分的时间怎麽消磨，如果是一整天的话也太像报备了吧。

宋秋暄：去图书馆写周末作业，你呢？

她刻意地加上最後两个字，这样聊天就会继续下去，不过她也确实想知道程浔的周末是怎麽度过的。

看着不是很出乎意料的回复，程浔的神情似乎微微地变得有些沉郁，不知为何，他心情怪异起来，好像觉得宋秋暄和程汀才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两个人。

程浔脑海中浮现张玉云那张显现疲态又充满失望的脸，她说为什麽他越来越不听话了，其实原因很简单，程荣垦和张玉云总是不知满足地进行比较，程浔一旦有不如程汀的地方，他们只会指责，把程浔说得一无是处，用程汀的优秀给他施压。

程浔在压抑的家庭环境下没有想进步的念头，他只是叛逆地想违反父母的意愿，他们越是激进地希望他和程汀一样，程浔越是要摆脱他们的掌控，包括愈发松懈地学习。

结果就是他们对程浔失望得无以复加，甚至在初三那次手机被没收之後像是放弃了他。

程浔有点苦恼烦闷了，应该继续这样下去吗，任由自己的人生这样堕落下去。

经过小区的两个路灯之後，程浔浓黑锐利的眉毛压下，攥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尖用力到发白，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程浔垂着头又看了一遍手机。

程浔的周末和宋秋暄对比起来，可以说非常的不务正业，他大部分时间沉溺在游戏中，地点有时在家，有时在网吧，如果天气不太燥热，他会和梁示哲一起去露天篮球场打两三个小时的篮球。

一个简单的问题，程浔却斟酌了一会儿，他避开没回答，仿佛没看见最後那两个字一样，而是问：你一直努力学习的目标是什麽，或者说支撑是什麽？

程浔不清楚为什麽要像刻意挽回自己的形象那样避而不答，眼看着快要走进公寓单元楼里，他停下了脚步，站在花圃旁。

不知道是不是问得太过莫名其妙，程浔盯着聊天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五分钟消息仍没编辑成功发送过来。

宋秋暄怀疑自己点错了聊天框，新收到的消息一点也不像程浔的口吻，他会问出这样过分一本正经，从而显得奇怪的问题吗？

难道程浔在夜晚思考起了人生的价值？

宋秋暄这麽想着，便洋洋洒洒地打了一大段字：我努力的目标有很多，短期目标就是在国庆後的月考中取得满意的成绩，这个学期的期末成绩跨越学校理科重点班的门槛，然後顺利进入重点班，再长远点的目标就是收到梦寐以求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总之呢最终的目标是让自己越来越好。

是为了自己吗，程浔看着手机屏幕上长长的消息，默默地想着。

他不知道什麽时候蹲了下来，透明袋子放在脚边，修长白皙的指间夹着烟蒂，袅袅白雾缭绕在他的周围。

宋秋暄：下个学期文理分科了，程浔，你不想进重点班吗？

这周的班会课上班主任提到了下个学期的文理分班，特别强调学校重点培育重点班，将会分配给重点班更好的师资，管理模式更加严厉，与普通班区别开来。

宋秋暄心跳加速，手心沁出薄汗，她是带着几分试探发出这条消息的，她想知道程浔的想法，她也希望程浔能进入重点班，和喜欢的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多麽令人欣喜。

宋秋暄心情期待又隐隐焦灼地握着手机，看到程浔反问：我擦着录取分数线进的一中，没可能进重点班。

宋秋暄见他这样妄自菲薄地说，赶紧把孙姗朋友作为例子，将他高一从吊车尾的位置努力考进重点班的事迹告诉程浔，宋秋暄知道人都需要激励的，所以还说了相信程浔如果努力也会有很大的可能性进入重点班。

程浔被人否认的次数多了，有时候也期盼得到一点认可，看着宋秋暄发过来一段话，他嘴角浅浅地扬起。

夜风徐徐拂过，也在他的心底荡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