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麽说,蒋晟随即便明白了,只叹了叹:“爹不止一次地奏书,请求三殿下派兵运粮到岱州,但都……”蒋晟无奈地摇着头,又是一声叹息。
蒋安沅:“那丶那咱们就眼看着陆九昭他困死在岱州?”
蒋晟:“也不一定,如果依着诏令退守,尚有生机。”
蒋安沅笃定地说道:“他是不会退的。”
蒋晟又是长叹一声:“说起来倒是为父害了他!若不是当初为了救我,就不会得罪三殿下,或许他现在的处境也没这麽难!”
“爹,这不是您的错。要怪,就怪三殿……”
“沅儿!”蒋晟大声喝止,“休要妄言!”
蒋安沅紧抿着唇,微微颤动,似乎还想再说些什麽,却还是止住了。
“明日上朝的时候,为父会再试试!”
蒋安沅心里知道,上回陆九昭破了贪污案,三皇子怕是早就视陆家为眼中钉,现在他又岂会错过这次机会拉陆家下马?
蒋安沅回了微兰阁,仍是坐在桌案边,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除了微微蹙眉,面上再没有其它表情。屋里的几个丫鬟看着也只能干着急。
良久,蒋安沅忽然喊道:“月云,替我磨墨!”
暮色降临,屋里早已点上了烛火,这时蒋安沅才放下笔!
此时的陆国公府同样也是灯火通明。
陆长风坐在屋内,面色凝重,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加上妻子陈氏来来去去地在屋里走动,让他的心中更加烦躁。
“我说你坐下行不行,别老在我面前晃!”陆长风有些不耐烦。
陈氏听了,瞬间怒了:“我儿现在身陷险境,我怎麽静得下来?”
陆长风连“呸”了三下:“休要胡说!”
正在这时,便听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陆九淮快步地走了进来:“爹丶娘,有消息了!”
陆长风“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了,一瘸一拐地走到陆九淮面前,问道:“怎麽样?”
陆九淮咽了咽唾沫,边喘着粗气边说道:“圣上中间醒来过一次,时间不长,又昏睡过去了,但祖父已无性命之忧,过几天便能进京!”
“父亲没事便是万幸了!”陆长风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氏心中却还是绷着,继续追问道:“那昭儿呢?昭儿有消息没有?”
陆九淮摇头:“派出去的人还未传消息回来。”
陈氏一听,腿上一软,竟要瘫倒下去,父子俩见状赶忙扶着陈氏坐下。
“老爷,昭儿可怎麽办那?”
陆长风心中也在担心,但到底是在战场上退下来的悍将,这份冷静沉着还是有的。
“夫人放心,建康路安抚使朱由华已经往岱州去了。”陆长风轻抚着陈氏,面色从容,“昭儿会没事的。”
陆九淮一怔:“朱叔叔去了岱州?”
陆长风点了点头:“不错,为父也是才收到他的消息。”
陆九淮问道:“枢密院发了诏令?”
陆长风:“并无。不过你朱叔叔身为建康路安抚使,管一路军务治安丶掌一路兵民之事,岱州有难,他过去也是无可厚非。”
陆九淮:“那就好!那就好!只盼大哥能多撑些时日。”
陈氏听完,虽说有了朱由华的帮忙,但心中还是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