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予也习惯秦漫这副莫名其妙来脾气的任性性格,眼神在她耳垂上停留片刻,立刻“咦”一声,问道:
“你最近很喜欢这个款式吗?”
这副耳环,是秦漫这周戴过的第三回。
秦漫表情瞬间僵硬,下意识摸了下耳环,冰凉的触感告诉她,她这周已经重复戴同一件首饰。
怎麽会犯这种错?
就算是以前那些老土的款式,只要戴的不一样,也不至于在眼尖的裴诗予面前丢面子。
“当季新款没有你喜欢的吗?”裴诗予笑盈盈问道,“我记得T家有一款很好看,很衬你气质。”
秦漫多想让她闭嘴,可她只能硬着头皮犟道:“我觉得很丑。”
刺耳的上课铃打断了令人冒冷汗的对话,秦漫松口气,从包里把课本拿出来。
人来人往,学生开始回到自己座位,但依旧喧闹。
同时,老师走进来,吵闹的班级突然静了一秒。
秦漫擡起眼,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戴黑帽的男生。
没有穿校服,裤子和鞋子也都重新换过,肩上挂着一个运动挎包。
他跟在老师身後,一只手把脸上的黑色口罩勾下来,然後站在讲台一侧。
在看清他的脸时,秦漫瞳孔猛缩。
江叙迟。
他长相比以前变了不少,五官变得更锋利更痞,皮肤也没以前那麽黑。
等老师简短的介绍完,江叙迟在全班的欢迎掌声中,径直走到最後一排,在空位坐下。
全程拽得不行,没人敢在他路过的时候出声调侃。
秦漫的视线一直在江叙迟身上停着,直到江叙迟擡眼看过来。
目光交汇。
秦漫眼睫颤了下,瞬间扭回头。
秦漫有些心悸。
当年在浮生,秦漫的光环还没有破碎,她有随意嘲弄的资本。
只这回,一切都变了。
……
黑板上粉笔刷刷写。
底下同学叽叽喳喳聊。
“什麽,他就是时信之子?”林诺压低声,语气十分惊讶。
她同桌裴诗予笑了下,眼里几分鄙夷,“你才知道时信是江家的啊?”
她们就坐在秦漫前边,周围人都听得见。
林诺意识到自己露了怯,抿着唇不再说话。
她家里做生意的,家庭条件不差,但也不算太好,在其他同学眼里,她就像个贫困生。
秦漫听着,忍不住同情起她。
在这学校里,最好不懂也得装懂,真诚是换不来任何好处的。
尤其是面对裴诗予这样的家庭优渥丶资源丰富,做什麽都轻而易举,优越感极强的这类人。
曾经秦漫也是这样的。
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就不会在看到江叙迟的那瞬间,有想撞墙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