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吹灭了几根,还有两根晃着火光,明明灭灭间,秦漫一袭白裙瘫坐在地上,藕白的胳膊交叠搭在膝盖上,醉眼微醺地盯着江叙迟。
江叙迟一直没走,从她被衆星捧月般唱着生日祝福,到现在人走茶凉,独自饮醉。
秦漫很开心,所以也不在意为什麽江叙迟还没走。
打扰她成为十八岁的这一天最後的时光。
江叙迟回头望了望那堆成山的礼物堆,说:“我觉得你不需要。”
不需要不代表她不想要。
秦漫是贪心的,是不知足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什麽,现在就想要江叙迟的礼物,甚至想当着他的面拆开。
“你真没准备?”她问。
江叙迟两手空空,也不害臊:“嗯。”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秦漫不喜,她从旁边随手抓了把花砸过去。
花束打在江叙迟灰色的西服上,花瓣和枝条零零落落,飘的到处都是。
江叙迟没动作,“我不会送让你记不住的礼物。”
以前的他会混在她那群朋友里送去礼物,礼物盒也被埋在那群礼物堆里,从未被秦漫记住。
这次他不会了。
“那是你没本事。”秦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在江叙迟的注视下喝空。
贵的东西,美的东西,她喜欢的东西。
都在今天得到了。
秦漫很满足,于是站在这里的江叙迟,有点碍到她的眼。
“快毕业了,江叙迟。”秦漫声音惫懒,酿着酒意的嗓音很沙,却格外诱人,“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吧。”
他们之间理还乱的关系,终于可以被她一刀剪断。
秦漫不需要江叙迟。
也不需要他送的那麽多亮闪闪的首饰。
她已经成年了,该去拥抱更奢华的未来,而不是被江叙迟禁锢。
江叙迟弯下腰,半跪在秦漫面前,伸手捧起她的脸。
“公主,”江叙迟说,“我的礼物还没送给你,话不要说这麽早。”
秦漫咬咬唇。
“那你到底要送我什麽礼物。”
微醺的酒意蒸腾,秦漫的脸红红的。
江叙迟笑了笑:“太大了,不能带过来,有空带你过去。”
秦漫眨眨眼,把他放在脸上的手甩开。
这一天过後,秦漫找回曾经的傲气,于是对江叙迟回到了以前的态度。
她讨厌受制于人的感觉,尤其是面对江叙迟。
秦漫想要远离。
她冷冷地说:“不稀罕你的礼物,我们以後不用再联系了。江叙迟,我从小到大,就不稀罕你的礼物!”
江叙迟的僞装慢慢被砸碎,他呼吸重了几分。
“是麽,”江叙迟揉着被她拍疼的手,冷笑,“成年了,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伺候了是不是。”
“谁要你伺候?”秦漫说到这个就委屈,“到底是谁在陪你玩游戏。”
“游戏?”江叙迟咬牙切齿,“好,好得很。”
“……”
“游戏总得有赢家。你要麽成为我的人,要麽回去当你的大小姐。”
秦漫低下头,不敢看他发火的样子。
江叙迟面无表情,一字一顿。
“看你还回不回得去。”
*
秦漫以为自己今晚会更加畅快,但江叙迟回去後,她发现自己心里更堵。
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毁了。
她收拾好,给秦琛发了短信,叫她来接自己。
今天是个好日子,秦漫本想装作很开心给秦琛看,但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好坐上车开始装睡。
她装着装着,真睡着了。最後怎麽躺在床上的,秦漫不知道。
只知道老哥把她丢在床上就没管了,她的妆容都蹭花在被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