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腾地一下就从椅子里站起了身,因为起的太急,导致椅子脚在地上划拉了长长的一道。
“吱”地一声,十分刺耳的声音。
安意转身欲走,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拉住,身体在外力的作用下,被迫划了个半圆,摔进男孩的怀抱里,一个带着酒气的吻随之落了下来。
她的脑子“嘭”地一下,炸成了烟花。
“妙妙——”
贝塔呼喊的声音响起,安意浑身一震,急忙推开了迟渊。
短发女孩追着她的好友,跑了出去,而电线跟在女友身后,马国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一跺脚,推着自行车追了上去。
程天盛望着她满脸空白,显然刚刚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不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
刘旭紧皱着眉头,指着他们说:“你们……唉,我以为是我多想了,结果……我去,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就什么都别说,”安意已经看见张琼向这边走来了,她抿唇看着刘旭,“求你了。”
刘旭苦着脸,又“唉”了好几声,最后还是在她的目光里,几不可察地点了头。
迟渊茫然失措地在旁边站着,低着头,安意忍住心中的怒火,低声警告他:“迟渊,表现好点,别让你姐看出来,如果她知道了,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男孩看了她一眼,脸上全是受伤的神色,他用手蒙住眼睛,疲惫地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
打架
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之后,你会觉得其他人都成了浮云而已。
——《怦然心动》
“妙妙要你把她送的东西还给她。”
贝塔站在楼梯扶手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过了会儿,又高傲地补充:“她说你知道她指的什么东西。”
是那罐纸折的星星和粉色信封,他还没有拆开过,一直放在他的书架上摆着。
自己是为什么没拆开看来着?哦,记起来了,那天他和张琼因为填报志愿的事大吵了一架,然后他敲开了安意的房门,请求她治疗自己,这是一切事情的开端,后来……后来他脑子里就装不下太多东西了,统统被安意的身影所环绕。
她躺在帆布躺椅上睡懒觉的样子,她脚趾甲盖上那些斑驳的红漆,她的碎花长裙,她从水下钻出来的样子,还有她趴在自己的床上看书,饼干屑从她的手指间纷纷扬扬地洒落,她窝在自己怀里,看那些怀旧的老电影,当看到凯特·温莱斯特饰演的rose从救生船跳进泰坦尼克号的船舱,jake穿过慌乱的人群,一路飞奔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边亲吻,一边骂她傻的时候,他亲眼见到安意的眼眶红了,一颗泪珠滚滚而落。
安意占据了他的脑海,其他事情就退而居其次了,他忘记了打开那封信,她和程天盛的关系又使自己烦恼,甚至都没顾上处理和迟妙妙的事,然后就有了那个疯狂、混乱的烧烤之夜,冲动之下的吻、妙妙的离开、安意压抑着怒火,冷漠地警告他……
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迟渊尽力忽略掉心头那一阵烦闷,仰头对贝塔说:“现在不行,我要去学校一趟。”
贝塔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满,显然是没想到,他一个来登门道歉的人,竟然还有脸讨价还价,不过碍于家里还有迟妙妙妈妈在,她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噔噔噔地跑上楼了,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待。
自从那晚过后,贝塔就成了迟妙妙忠心不二的保护者,也成了她的传声筒,当迟妙妙有什么话想传达,但又不想当面和他对话的时候,贝塔就派上了用场,她可以牙尖嘴利地骂他渣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脚踏两只船,她还可以发动周围所有人不同他说话。
迟渊有时候不得不怀疑,他的朋友们一定在贝塔的组织下,进行了一场没有他的投票会议,主题就是“要不要和渣男迟渊做朋友”,马国强不知道会投赞成票还是反对票,但电线——贝塔的狗腿子和无敌拥趸者,一定想也不想地就背弃了他。
不仅是他的朋友们,连安意最近也对他不冷不热了起来,她总是不在家,晚上也是。
迟渊觉得自己一夕之间,变成了一座孤岛。
谁也不愿意理他,他仿佛成了书里的阿比盖尔,,理查德抓到阿比盖尔偷情后,并没有和她离婚,他只是辞退了园丁马克,并让家里的佣人不再和女主人说话,连同女儿娜塔莎,如果和妈妈说了一句话,就会招来他的怒火。
阿比盖尔彻底地被孤立了起来,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迟妙妙的母亲为女儿的不懂事道歉,然后又以一种试探和八卦的语气问:“阿渊,你和妙妙到底怎么啦?这次她生这么大气,跟阿姨说说?”
两个孩子从小就一起玩儿,吵架闹矛盾也不是第一次,每次要不是迟渊跟妙妙道歉,就是妙妙向迟渊道歉,天大的火气,只要看到对方上门,就自动消弭了,久而久之,这好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做错事的那一方登门道歉,另一方不管再如何生气,都得原谅对方,主动将这一页揭过去。
可这一次,女儿竟然连楼都不肯下了,迟母心中充满了好奇。
迟渊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诉她,用一句“没什么”敷衍过去后,他走出了迟妙妙家的大门,准备去学校。
一个星期前,他被b大中文系录取,今天收到了学校的短信,让他去领录取通知书,迟渊问了电线和马国强,要不要一起去,得到的回答是他们已经领过了,不料等他到了学校传达室,却与两个死党撞了个正着,电线手里拿着个es快件,笑得跟花儿一样,一见到他,脸上的笑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