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又说:“离婚了不等于故事结束了,第四本书写的就是我妈在国外的事,写了很多她的思考和感悟,你可以看看,大部分是些无病呻吟的废话,但有些也有点道理。”
“她最后和马克在一起了吗?”
“当然没有,”安意扬起眉毛,有些意外,“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不过是我妈的情人之一……”
她还想再说几句话,但不断震动的手机却打断了她,安意有些烦躁,又出于好奇,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他妈能不能别烦我?我不接电话就是不想接,成年人这点数都没有——”
一个“吗”字没能说出口,话尾被吞没了半截。
周浪在电话里焦急地打断她:“你爸死了!”
拆穿
安意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她有时会突然眼神迷茫,仿佛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直到两三秒过后,才如梦初醒似的,反应过来,走过去拿她要的东西。
黑色的行李箱被摊开了,放在木质地板上,衣柜里的衣服已经全部拿了出来,乱七八糟地扔在床上,还来不及叠,因为安意又忙着收拾化妆包去了。
她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忙乱、又毫无头绪。
这是那一通电话引起的,除了接起电话时,她说了一句话,之后她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对方说完收了线,她才急急地扔了手机,从床上一跃而起,开始收拾行李。
迟渊看着她这样急切,又一言不发,都快要被逼疯了,明知现在不能问话,他却着急地拉住了安意。
“怎么了?”
“放开我,”安意甩开他,“我现在没空!”
“先跟我说,不会耽误你多久,你不说我会胡思乱想的,”迟渊又拉住她的胳膊,低头向她保证,“说完我就帮你,两个人收拾比一个人快。”
“你烦死了!你他妈烦死了!”安意哭着骂他,“你想我说什么?说我爸爸死了!你满意了吗?”
“我……”
迟渊心脏猛地一落,喉咙紧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爸死了?怎么这么突然?
安意甩开他,坐在床边开始折衣服,但她又很烦躁,根本静不下心,刚折了一件,就发起了脾气,将剩余的衣服从衣架上拆除下来,暴躁地扔进行李箱里。
迟渊按住她的手。
“我来。”
他把她胡乱扔进去的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叠整齐了再放进去,动作干脆利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习惯。
安意坐在床边,忽然眼泪决堤,捂着眼睛痛哭出声:“我爸爸死了……还没死,周浪说他是吓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妈的,混蛋!”
“他说他出车祸了,又说是自杀……躺在手术室里快死了,他为什么会自杀?因为我吗?他问我怎么样才能原谅他,我说的是除非我死,又不是除非他死,他妈的!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听不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