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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chapter 21（第2页）

林芜深吸一口气，不解地问：“为什麽？”

姜漪挑眉道：“因为我热心啊。”

再次沉默後，林芜终于下定了决心，“谢谢。”

见林芜终于做好了决定，姜漪也笑了出来，“好，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别迟了。”

林芜将交握的手放开，手心早在不知不觉之间渗出了一层薄汗。

她转过头，正巧对上一阵带着草木湿气的微风，耳边的头发被吹起，散发的却是和宋韫之发间无二的气味。

也是，两人住在一起，洗发水沐浴露相同，气味自然也是一样的。

只要宋韫之给她一个答案，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现在，她只要宋韫之的一个答案就好。

好在这学期的结课考试早就考完了，林芜只需要和院里请假就行，不用担心这次外出会影响到学业。

她带的东西也不算多，除过日常的生活用品之外没有其他，电子産品也只带上了手机丶电脑和耳机。

坐在高铁上後，她看着不断後退的风景，心中翻涌着的五味杂陈的情感愈发强烈混乱。

一边想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追过去会不会对宋韫之的生活産生影响，一边又想着如果自己不去，那这段感情怕是要被永远埋藏在心里了。

高铁飞驰，从城市到碧绿的田地，再到密集的林地。

林芜靠着窗户，带着耳机小憩，三个小时後，广播响起，她睁开眼睛，拿下耳机，跟着人流出了车厢。

等彻底从车站出来後，林芜直面上这座对自己来说过于陌生的小城，尽管姜漪早在昨晚就将宋韫之的具体住址发了出来，可她此刻对上眼前的空旷，还是会不住生出些对前路的茫然。

很快整理好情绪後，林芜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粗车，她这次没有戴耳机，而是透过窗户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的街道，店铺和行人，听着这里的方言，似乎能触碰到宋韫之小时候的生活。

林忆如是毫无质疑的“成功人士”，从小家底就厚实，再加上她这些年的打拼，到了林芜这里几乎就是不工作没收入都能放肆的过一辈子的情况了，所以林芜从小就是在大城市长大的。

宋韫之则不同，祖上三代没冒出过一缕青烟，积蓄积蓄没有，文化文化没有，从小生活的地方也就是这样的一座小城。

相比大城市的繁华拥堵，这里的车除过红绿灯外甚至能一开到底，没有高架桥，路线也是清晰明了。商场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路边的楼最高也只有十几层高。

相比于城市，叫这里城镇似乎更为合适。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天很蓝，云很白，像是油画一样清透干净。

可不巧的是，此时此刻，遮盖天空的是一层又一层的乌云，灰蒙蒙的，几近落雨，忽而又来了一阵裹挟着湿意的大风，吹得棚子哗哗作响。

屋内传来一道沙哑疲惫的声音：“楠楠啊，出去看看灵堂，别被风刮走了。”

听到声音後，宋韫之放下了手中的毛巾，擡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见靠墙放着的花圈正被风吹得乱颤，赶忙打开门去扶。

刚刚将它靠墙放好，旁边的花圈架子又要往下倒。

来来回回好几次，风却越来越大，直到用来搭灵堂的棚子都开始东倒西歪。

宋韫之站在灵堂前，看着摇摇欲坠的棚子却没有上前去扶。

简陋的棚子里放着的是赵奇的遗像，他不喜欢拍照，所以遗像用的还是他身份证上的照片，遗像後，便是存放尸体的冰棺。

冰棺上盖着一张毯子，一个是为了对死者遗容的尊重，一个是因为赵奇的死相太过难堪，担心会吓到别人。

宋韫之盯着那张遗像看了很久，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和衣摆，她仍然没有其他动作。

直到砰的一声，赵奇的遗像被风吹倒，她才迟疑着走上前将遗像摆好。随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前来吊唁的亲戚快到了，她该去叫宋红莲下来了。

赵奇的死对宋红莲打击不少，她侧身躺在床上，安静得可怕。

宋韫之轻轻敲了敲门，见她还没有反应便走上前去拍她的手臂，“妈，起来了，一会儿亲戚要到了。”

宋红莲睁着眼睛，眼神异常呆滞，听到宋韫之的声音也不说话，僵着身子从床上起来，却在站起身的下一秒双腿发软，如果不是有宋韫之扶着，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上。

宋韫之握上她的手，掌心厚厚的茧子太过粗糙，到了扎人的地步，以至于她下意识的一缩。

如果在平日里，宋红莲一定会敏感地感受到宋韫之的躲闪，然後开始哭着质问她是不是嫌弃自己了，是不是要不管自己了。

可是在经历过长时间的悲恸和哭喊後，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和心思去管别的东西了，行尸走肉一般被宋韫之带着出了门，正巧迎上刚到门口的中年女人。

看到熟悉的脸，宋红莲鼻头一酸，放开宋韫之的手，哭喊着扑上前去，“啊！姐姐，我要怎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