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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孤怨殇归家（第2页）

"母後。。。。。。"项昭的声音闷在母亲肩头，颤抖得不成样子。，他像个迷路多年的孩子终于归家，双臂死死箍住母亲的腰身，生怕一松手眼前人就会消失。

太後颤抖的手抚上儿子的後背，感受到掌下单薄了许多的脊背，眼泪瞬间决堤："昭儿。。。。。。"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遍遍轻拍儿子的背脊，如同他幼时做噩梦时那般。

周围的宫人侍卫纷纷低头垂目，不敢看这对相拥而泣的母子。

寅三推着轮椅缓缓穿过回廊，木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

东方烬端坐在轮椅上，苍白的面容在晨光中近乎透明，唯有那双琉璃色的眸子还带着些许生气。

子丑跪在阶前，双手将青瓷骨灰坛高高捧起，坛身上还沾着远行的尘土，他的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大人。。。。。。兄弟们。。。。。。都在这里了。"

东方烬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时微微一颤，他缓缓将骨灰坛抱入怀中，如同拥抱那些逝去的生命。

"走。"他轻声道，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霍云卓从地上爬起疾步上前，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东方烬："阿瑾，你要去哪？"

东方烬低头看着怀中的骨灰坛，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送我的阿兄们。。。。。。归家。"

"我和你一起。"霍云卓的声音坚定得不容拒绝。

"我也去。"霍云峥上前一步，站在兄长身侧，眼中是与霍云卓如出一辙的坚决那坛子里有一条命是他的债。

东方烬将骨灰坛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温暖那些早已冰冷的灵魂。

长街寂寂，盛夏的风卷着飘落的桃花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东方烬怀抱着青瓷骨灰坛，素白的衣袖垂落，与灰白的长发一同在风中轻轻飘动。

霍云卓推着轮椅，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生怕惊扰了怀中沉睡的亡魂。

身後，霍云峥与五名幸存的孤怨卫沉默跟随，寅三走在最前，手中竹篮里的纸钱随风扬起，如同冬日初雪，纷纷扬扬落满长街。每一片飘落的纸钱，都承载着一个未能归家的魂魄。

漠南王府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啓，灵堂早已设好，十九方牌位整齐排列，每一块上都刻着一个熟悉的名字——甲辰丶辛未丶壬午。。。。。。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墨迹。

东方烬推动轮椅上前，指尖轻轻抚过第一个牌位。

"甲辰。。。。。。"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指尖却在触到那个名字时剧烈颤抖，甲辰是最早跟着他的孤怨卫，那年他六岁，甲辰八岁，总爱小心翼翼地叫他"主子"。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砸在漆黑的牌位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一个，两个。。。。。。

当他抚到"壬午"的名字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在素白的衣袍上，宛如雪地红梅。

霍云卓单膝跪在轮椅前，双手紧紧握住东方烬颤抖的指尖："阿瑾。。。。。。"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哭出来吧。"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多年的闸门。

东方烬突然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牌位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受伤的野兽，裹挟着十五年来压抑的所有悲痛。

五名孤怨卫齐齐跪地，额头重重磕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知道，这是主子六岁家破人亡後，第一次发出这样的痛哭。

霍云卓将人紧紧搂入怀中，任由那滚烫的泪水浸透自己的衣襟。东方烬在他怀里颤抖得像片落叶，每一滴泪都仿佛带着血。

"他们都走了。。。。。。"东方烬的声音支离破碎，"我的阿兄们。。。。。。都走了。。。。。。"

霍云卓抱得更紧了些，恨不能将那些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想起东方烬独自承担的一切——为东方家讨公道，为寒门学子谋出路，甚至用自己的孤怨卫换回他的至亲。。。。。。

而这个人，却连痛哭一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这麽多年。

灵堂内烛火摇曳，将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十八方牌位静静伫立，仿佛在见证这场迟来的告别。

窗外，狂风骤起，卷着纸钱飞向远方，带着那些未能说出口的思念，飘向魂归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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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主子，主子，我还没噶呢

小台风：我不管，逆徒跟我说你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