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慕容殊每日都在苦苦练剑,比往日任何一天都要勤奋。
除了练剑,他不知道该做些什麽。
有时,慕容殊会突然发呆,望着一点出神。每隔几天,他会去妄意屋里睡觉,在心中默默想:师尊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但是我太想你了。
沈卿卿会陪他,小小会陪他,但就是不行,慕容殊从未觉得明剑峰如此空旷过。
继小小变人後,慕容殊又迎来第二个好消息。
收到消息的那天,沈卿卿正好在旁,她垂着头,掩去眼底晦暗的情绪。
他们盼了又盼,终于在日薄西山时等来了禹景曜。
“小殊。”
“师兄!你这次去了好久。”慕容殊拉着他手往里走。
禹景曜的动作僵硬一瞬,又自然地任慕容殊拉他。
沈卿卿吸了吸鼻子,看着禹景曜背影的眼神暗了暗。
血腥味。
新鲜的血腥味。
禹景曜神色自如,慕容殊问什麽他就答什麽。
那副温柔的笑面如面具般待在脸上,直到现在,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分毫。
沈卿卿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视线往上,撞入一双沉暗的眼。
那双眼睛好似不经意望过来,却叫沈卿卿心头一抖。
平静无波的眼底是狂躁的风暴。
她撇过眼,不愿再看。
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一角略显沉闷的气氛。
慕容殊乌发如云,顺从地披在背後,狭长的双眸透着关心,“任务还顺利吗,这次真的去了很久。”
禹景曜温和道:“任务成功了,但是有两个师弟没能回来。”
很稀松平常的语气。
慕容殊怔了瞬,“没回来是指……”
“死了。”
慕容殊喉头艰涩,“那边出的事很严重吗,连师兄你都护不了大家周全。”
禹景曜唇畔噙着一抹笑,轻轻摇头,“不难,只是我一时疏忽犯了错。”
“师兄,你在难过吗?”
清风吹过,吹皱杯中茶水,一片茶叶在中央打着旋,最终缓缓停下。
禹景曜垂眼,良久,“嗯。”
“笑不出来就不用笑,你知不知道你笑得有多难看。”
慕容殊说,“在我这里,你没必要时刻保持温润稳重的大师兄模样。难过就哭,高兴才笑,每个人都有考虑不周的时候,你已经尽力了。”
禹景曜擡眼看向慕容殊,神色莫名。
可若是我没尽力呢?
我亲手将他们推入深渊,亲眼看着他们咽气。
在临终之际,他们看着自己的大师兄,眼里全是信任。
禹景曜,你都做了什麽?
暴虐的情绪在心底盘旋,一刻不停,理智与戾气随时随地撕扯争斗。
为什麽,你为什麽要那样做?
但是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