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容殊意识到要停时,吸收的灵力已经过了头,有限的丹田存储不下超量的灵力,四肢百骸也都充盈得不能再多一点了。
慕容殊有种吃饱的感觉,并合理怀疑他现在说句话都是灵力的味道。
此时两人面对面相拥,身下一片泥泞。
他的睫毛微微下垂,正眼看人时弱化了狐狸眼的魅惑与攻击性,增加了纯粹无辜之感,惹人怜惜。
他就这样看着妄意,握着妄意的手来到隐约有点凸起的腹部,埋怨道:“好撑。”
各种意义上的撑。
那只持剑的手摸到某个部位,然後往下一摁,让慕容殊瞬间软了骨头,踏着腰肢趴在对面的胸膛上。
而手的主人仍是正人君子模样,一手拢住他的後脑勺,手指插入发中,“帮你揉揉就不撑了。”
妄意的另一只手贴在慕容殊腹部打着圈慢慢疏导灵力,于丹田内寻了处地方放置压缩凝练的灵力。
暖洋洋的,很舒服。
但与此同时,一直在做的事也没有停。
感觉太过奇怪,慕容殊没忍住绷紧了身体,下一瞬臀部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条件反射地收紧,收获又一记拍打。
“好徒儿,放松。”满满恶趣味。
慕容殊打着哆嗦,用力扯妄意的长发以做报复,身体却顺从地柔软下来。
撑到胀的饱腹感没有了,慕容殊放出神识想要进入妄意的识海。
识海本是放松状态,静候来宾,可当它真的等到来访的客人时,突然大门紧闭一条缝隙也不留。
慕容殊直接拿神识去磕,妄图磕出一条缝来。
“胡闹。”妄意低声斥责,没想到慕容殊能这麽乱来,紧急为他的神识覆上一层保护膜。
神识可以强大无匹,也可以脆弱到一碰就碎,这是相对的。而慕容殊的神识于妄意相比,显然是後者。
但凡妄意反应慢一点,慕容殊的神识将会遭受不可逆的重创,神仙难救。
慕容殊丝毫不惧妄意冷脸,一双眼睛明亮漂亮十分张扬,颇有些“仗势凌人”之意。
他威胁道:“让不让我进。”
很有些如果不答应就硬闯的意思。
妄意做事从不瞻前顾後,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此时却忍不住迟疑。
只是片刻没有回应,他这不知死活的好徒弟好道侣说强闯就强闯,不带半点犹豫。
对于这种不顾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妄意不可能不恼火,但是——他打开封闭的识海,细致护住慕容殊的神识。
“妄意!”
头一回直呼其名,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了。
慕容殊一进入妄意的识海就被沉闷恐怖的气息压得喘不上气。
识海浩渺,茫无际涯,入目全是暗沉沉的黑红。从外面看,识海牢不可破,但其实它从内部裂成了几大块,还有无数碎片飘浮,数个深不可测的大洞作为狂风暴动的源头,不断地侵蚀破坏识海。
而在混乱的中央,那道白色人影盘膝而坐脊背笔挺,平静沉稳,岿然不动。
神识都虚化了,还说是小伤。
竹屋里的慕容殊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识海中的神识迅速朝妄意飞去。
妄意神识不稳,察觉有外物靠近本能地阻挡。分出去的一小缕神识还没来得及黏上来人,静置在旁的玉华剑忽然嗡鸣而起,将其一剑斩碎,随後又安静地落在膝边。
慕容殊全程看得清清楚楚,一点没错过,顿时火冒三丈,神识展开霸道蛮横地覆盖识海,瞬息间柔和的白占据半壁江山。
神识相碰的霎那,两人彻底共感,所思所想,悲欢喜乐对彼此而言成了透明,一切隐秘心思皆无所遁形。
相应的,所有的痛也当共担。
但慕容殊感受不到应有的痛,这种感觉只能透过封锁的屏障隐约传来千分之一。
想咬妄意泄愤,想大声质问,可他无暇去做。
两人神识交融十分顺畅,完全打开了自己,不设半分阻碍。高程度融合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慕容殊像醉酒一样飘飘然。
两方神识如同两滩水,神识交融像两滩水相遇,直接变为一滩。慕容殊这点小河流汇入汪洋大海中,马上就找不着北了。
他散在妄意的神识里醉陶陶的,四处胡乱捡来的神识也分不清属于自己还是妄意,只惦记着疗伤治愈的重任,兢兢业业,时刻不忘运转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