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林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更疯一点。
他拿出错题本整理错题,物理占据半壁江山,但比之前好很多,他对了一遍答案,估摸着能考到六十分。
他问魏然:“魏然,你觉得这次物理难度怎麽样?”
他向来摸不准物理难度,因为他觉得每次都很难。
“有点难。”
“你能考多少?”
“最多八十。”
她上次是八十四分。
柳燕林点头,无论怎麽说,他这一次是有进步的。
“这道题你证出来了吗?”魏然拿着数学卷子让他看。
“证出来了。”
“那你给我讲讲呗。”
柳燕林便给魏然讲题,夏琼禾也凑过来听。他没有蒲青云的耐心,有时候魏然指出几点基础问题,他答着答着就笑了,被气笑的,于是蒲青云在他心里的高度更上一层楼。
魏然问夏琼禾:“你这道题也没证出来吗?”
“证出来了,就是方法和答案不一样,不确定对不对。”夏琼禾叫柳燕林,说了她的方法,柳燕林说也可以,就是有点麻烦,她才松口气。
魏然羡慕道:“夏琼禾,你天天看课外书,怎麽还能考这麽好!”
前面的钱酩也搭腔:“就是,我都不见你写题。”
夏琼禾从桌兜里抓一把试卷,“那这都是谁写的呀,鬼写的?”又对魏然说:“我哪次有你考得多。”
魏然:“不一样,你要认真学,超过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钱酩又对魏然说:“你也别说她,问题的时候这个不会那个不会,一到考试就蹿得比我都高,女人心海底针。”
魏然不大喜欢听这话,用开玩笑的语气回怼他,“就上次比你高几分,看把你气的。”
下课後,谭熙文过来,说:“真是气死我了!”
魏然一面整理错题,一面问:“怎麽了?”
“还不是蒲青云,我这次生物考得不好,他嘲笑我一节课!”
魏然怪道:“他还会嘲笑人啊。”
“他可没那麽老实,闹起来,他爸妈都管不住。”
这话虽是埋怨的,但语气却有点高兴,魏然听得出来,于是故意说:“那倒是看不出来,说不准他只和你闹呢。”
可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是酸溜溜的。
她不知道自己说这种话的目的,有多少是有意逗谭熙文,又有多少是想侧面确认蒲青云的心思。
“你又胡说!”谭熙文笑得合不上嘴。
……
柳燕林坐得有些乏累,他来到走廊,站在窗边。
对面文科楼灯火通明。
有学生在打闹,有学生在学习,也有学生围着讲桌前的老师,像一幕电影,放映着高中生活。
渐渐的,视线范围缩小,落在玻璃窗上自己的身影。
他的头发有点长,心想明天该去剪一剪头发。
他生得像乔珊,一张鹅蛋脸,连眉型也像,天生的柳叶眉,乔珊化妆从来不用描眉。
他突然想起魏然的话,便撩起头发。
小时候,人都以为他是小姑娘,如今长大了,却像没长开似的。
和蒲青云一比,就更不像个“男人”了,他还是少年。
蒲青云?他怎麽会突然想起蒲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