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更想说,顾迟生,马上冬天了,没有衣物保暖,每天忍冻挨饿,还要被人殴打欺凌,要是再不放她出去,或者发现异常,她这个冬天真的会死在监狱里。
顾迟生眼里波动明显,态度软和了些,“蔚蓝,你乖一点,明年我就把你放出来。”
她还不够乖吗。
蔚蓝心如死灰,她就不该抱有希望的,可是难得的她还想为自己再辩解一句,“我没伤夏芙。”
顾迟生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蔚蓝,其他人都看见了。”
蔚蓝努力提了提好久没笑过的唇角,看看,他会心疼,可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只会相信别人说的片面之词。
不欲多费口舌,蔚蓝放下电话,起身毫不留恋的进了监狱内室。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h市迎来了第一场雪,初雪虽是小雪,却也银装素裹了整个监狱。
囚犯们大多被叫去扫雪,能加工分,蔚蓝人被冻得瑟瑟发抖,鼻尖发红,每过几分钟她便举起快要没了知觉通红的手指张口呵热气。
蔚蓝只着单衣,监狱常见的白色长袖和橙色短袖,她最近瘦了很多,衣服显得空荡荡的,她的冬衣早被他人丢到不知哪里去了,又或者烧掉了,上报给狱警,也只是得到极为敷衍的登记名字,却不见补发的冬衣。
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是个未知数。
雪不停飘落,沾了满身,蔚蓝像个精致娃娃似的,如墨发丝铺了层白色雪点,乌黑浓密的睫毛上坠了白色雪花。
她的身体太冷了,已经不能供应足够的热量去温化身上的雪,只能任由其堆积。
蔚蓝只是不断的重复扫雪这一工作,手握扫帚机械的动作着,反反复复,任劳任怨。
监狱大楼有人打着黑伞迈步出来,那人身量在女人堆里是为较高的,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帽檐一圈长毛,距离太远依旧是看不清面容。
而她身后跟出来的几个人老老实实身穿监狱的冬衣,没有打伞,一旁的狱警看到了为首女人不合规的打扮和不应该有的雨伞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反应也没有。
蔚蓝摸着发僵的手,看到只觉羡慕。
监狱里也有弱肉强食。
但郁贡熙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是食物链金字塔顶端的人。
可怜
旧伤添新伤,交错叠加,皮肤没有几块光洁的地方。
蔚蓝每日都是挨打的份,虽然机率很小,但偶尔会遇上她们心情好的时候,便顶多只遭遇她们捉弄戏耍一番。
初雪过后的第六天,雪下的厚实,天天清理也不是个事,操场犯人常活动的地方狱警才叫集囚犯铲雪清场。
这日,叶绿华心情差的很,早晨她和牢里另一伙人发生了冲突,没讨到好。
而她一生气,受苦的就是蔚蓝。
定然对人特别关照了一个上午,将人带进仓库,她们同仇敌忾,从室外拎了两桶雪,团成球一个一个往蔚蓝衣领口子里塞。
蔚蓝冻得浑身发抖,四肢挣扎个不停,摇头挺身想要将雪球从衣服里晃出来,动作剧烈,压制她的几个女人差点没能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