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沈从走过来时,身边已经多了个人。
那人戴着帽子,脸上围着块黄渍渍的面巾,裸露出来的皮肤很黑。看到王审言,那人立马笑道:“走吧,我们去那边拿护具挑车。”
基地的人不怎麽多,大多数是年轻人,有少部分带着孩子在旁边的露天马场上转圈,几个同样戴帽子围面巾的人要不在下面牵马,要不就在旁边带速度。还有的人就在远一点的另一边射箭丶露营丶烧烤。这里看起来跟桃花源一样。
“这是开关,这是油门,这是刹车,倒车按这个,转向就不用我说了吧。你们选辆车,选好我们就走。”
王审言念念不舍的收回视线,按照面巾人的指令选了辆红色的越野车。
其实真要选也没啥好选的,清一色的红色黄色橙色,外面沾了一圈泥巴,看过去都一样邋遢。
沈从尽量选了辆看起来干净点的。
王审言好奇问道:“我们现在就走吗?不等他们吗?”
王审言说的是外面遮阳伞下坐了一圈的人。他昨晚也了解过,玩这些都是要教练带着,凑齐一队之後再走的,除非人特别少才会在不满一队的时候出发。
禾邑不是什麽一线城市,主打景区式旅游,对户外并不太重视,这个基地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个,郊外的不能再郊,严格来说都不算在禾邑了,但想来应该也要遵循一般规律的。
“不等。”沈从回道。
“可以吗?”
“给钱就可以。”以为王审言是担心,沈从又说道,“放心,有教练跟着。”
“我不是担心这个。”王审言嘴唇开合了好几下,还是没说出来。
他是新奇,但并不害怕,虽然有点自夸,但他对车这个东西是真的有些天赋的。
“可以了吧?要不要先在这里适应几分钟?”教练按流程问道。
沈从看向王审言。
保险起见,王审言还是选择在空地上转了几圈才示意准备好了。
沈从做了个手势。
教练一脚踩下油门:“走辽!”
越野车粗犷的轰鸣声瞬间响起,远处正专注吃草的马擡头看了眼,继续低头吃草去了。坐在上面的小女孩僵硬地牵着缰绳,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在旁边拍照的教练实在忍不住,重重一拍马脸,拽着缰绳让马脸对准镜头,结果刚准备按下快门,马又垂头吃草去了,还特不给面子地拉了泡屎。
小女孩:“……”
教练:“……你用力拉绳子,不要太温柔了,它就是看你温柔才欺负你!”
。
前几天这里可能下过雨,泥土地有些湿,但湿得正好,後面的人不会吃一嘴灰。
王审言确实适应的很快,除了最开始转弯没控制好差点翻车,现在速度已经提了起来。
开越野车很简单,但这车重,不好控制方向,王审言第一次就能跟上进度已经很不错。
沈从加了点速度,左手伸出车外,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做了个後扬的手势,前面带路的教练立马会意,猛地一脚油门,速度直接飚了起来。
“哇!”
高速度带来的狂风中,王审言的惊叹声响起,又很快消失。
沈从回头看了眼,王审言笑得见眼不见牙,一头卷毛全部往後飞,胆子已经大到放开一只手拍照。
教练带了两圈就在一处用来拍照的大空地上和沈从王审言换了位置,到了最後面。
沈从加快速度,一下冲了出去。
“从哥!”王审言紧随其後,“我们来比赛吧!”
沈从没说话,比了个“可以”的手势,同时狠踩油门,下一瞬就和王审言拉开了几米远的距离。
王审言选的时机实在不好,刚好沈从在他前面,又是个弯道,他就是想超车都超不了,只能憋屈跟在後面。只要沈从後面不出问题,赢是必然的。
毕竟只是用来玩,这种越野车为了安全都会限制速度,飙起来其实没那麽得劲,但沈从还是赢了。
王审言没有什麽输了的不甘,龇着的牙已经被风吹冷了,“好厉害真厉害”地夸了沈从半天还意犹未尽。
沈从早料到王审言的反应,选方案的时候加钱多买了五圈,一圈快半小时,够王审言野了。
几圈下来,王审言已经高兴地找不着南北了,拉着沈从迫不及待想尝试野骑。
沈从找了个教练先在马场带王审言绕了几圈,每个速度都给他试过一遍。
不得不说,王审言骑马也很有天赋,不会害怕也不会重心不稳,反而很主动地压浪起坐,控制缰绳发出指令,哪怕速度很快的情况下也并不露怯,引得教练都一通好夸。
王审言被夸得脸红,笑容反而僵硬了。
旁边因为太温柔又被教练领回来在马场转圈的女孩:“哇塞——”
语气里满是羡慕。她不甘落後,扯着缰绳正要让身下的马加快速度,就见马一点反应都没,甚至由原先的慢行变成停住。
女孩一脸生无可恋:“教练它又拉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