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理万机又理亏的军团长把堆成小山的文件搬到沙发上,开始一页页处理,雄虫才终于缓过神来。
他凑过去,窝进沙发,在雌虫温热的大腿上蹭了蹭,最后把脑袋扎进去,用力抵着不动了。尾钩懒洋洋地晃着,一下又一下。
喀戎替他理了理额角的碎发:“雄主,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蒙特大公呢?”雌虫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异样的沙哑。他靠在沙发靠背上,发丝凌乱,衣领也皱巴巴的。
照理来说,这是身为雌君无可推脱的责任:觐见雄主的雄父,象征着关系被正式承认,但鉴于他们这场婚姻的开始方式实在太过荒谬和戏剧化,这件事也就被一拖再拖。
奥菲的指尖正慢悠悠地在他裸露的腰窝划圈,动作懒洋洋的,听见这话,手指顿了一下。
喀戎一瞬间好像看见雄虫眼下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连带着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短暂却克制不住的神情:厌恶,甚至隐约透出一丝暴戾。
喀戎愣了一下。
但雄虫很快把表情藏进了雌虫的腹肌,他蹭了蹭,嗓音闷在皮肤上:
“为什么要见他?”
喀戎抿了抿嘴:“毕竟我是您正式的雌君,应该去拜访一下您的雄父的。”
奥菲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唔”,听不出是敷衍还是回应。他的手掌顺着喀戎腰线往下滑,贴在雌虫尾椎上轻轻按了按,“洛瑟兰跟你说了什么?”
他就应该杀了那只碍事的雌虫……还有那个姓蒙特的老不死的。
喀戎下意识坐直了些,他斟酌着字句:“他说您雄父……不是个好相处的虫。我这么久没去拜访,他会不会生气?”
“……他不喜欢虫拜访他,包括我。你不要管他。”
喀戎愣了一下,可是资料里显示,奥菲是蒙特大公唯一的雄子,两虫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不和吗?他看着雄虫深陷在自己腹部的精致侧脸,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传递出的厌恶和抵触。
成熟稳重的雌虫没有再问,自然而然地换了个话题。
不一会儿,屋内重新归于安静。
奥菲依旧窝在沙发里,整只虫像粘糕一样黏在他身上。脸颊就贴在喀戎的大腿上。
只有那条尾钩暴露着他的情绪,无规律地轻轻甩动着,偶尔划过皮面沙发发出细不可闻的沙沙声,偶尔擦过雌虫的腰际,末端开合发出咔嗒声,把喀戎原本平稳的阅读节奏搅得一塌糊涂。
喀戎低头看了他一眼。
雄虫正滑动着自己的光脑界面,在屏幕上那张巨大蓬松,完全不符合军团办公室画风的粉色绒毛沙发下点击了购买按钮,配送地址:第七军团指挥部,军团长办公室。
喀戎:……
——
沈池婚礼的日期很快来临。
傍晚时分,两轮截然不同的月轮悬挂于渐染墨蓝的天幕,一轮新月,一轮满月。
这场婚礼全星网直播,毕竟这是帝国之光精心准备的婚礼。
[加尔诺真幸福啊,羡慕已经说腻了……]
[婚礼特意选在双月交辉这一天呢!根据古老的传说,雌虫只要在这一天立下献出全部忠诚的誓言,双月就会见证这一段爱情。这是雌君才有的待遇呢!我要哭了……]
——
更衣室内,
几名造型师正围着沈池忙碌,黑发雄虫端坐在镜前。
突然,更衣室的门被打开。
一只银灰色头发的漂亮亚雌闯了进来,他盈满水光的眼睛迅速锁定沈池,先是一亮,随即迅速氤氲开一片湿漉漉的委屈:“冕下,您这就要结婚了吗?”
沈池的动作微微顿住,镜中映出他复杂的神色。他和这位洛希尔家的贵族亚雌相识不久,对方身上那种脆弱又带着些神秘的气息,确实在不经意间拂动过他的心湖。
“加尔诺能给的一切,”亚雌一步步走近,“我都能给……甚至更多。”他停在沈池身边,吐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沈池的脸颊,“做我的雄主,好不好?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更衣室里,造型师们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场。一些细碎的,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伴随着竭力压抑却依然泄露出的不可描述的声音,断断续续弥漫开。
——
礼台如一片静默的银镜,倒映着夜空与双月的柔和光辉。
加尔诺身着一身白色的军制礼服,沈池穿着一袭纯白高定西装站在他的面前,黑发黑眸,在月光下格外沉静。
“我愿奉沈池冕下为此生唯一效忠的雄主,我将向您献上全部的荣耀和生命。”
加尔诺的声音在寂静的礼台上回荡,他从丝绒盒中取出一枚暗金色的戒指,缓缓套入沈池的手指。
“从今以后,您的喜乐就是我的使命,您的目标就是我的征程。”
沈池垂眸看着戒指,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然后,他抬眼,目光越过加尔诺,直直望向观众席,落在喀戎的方向,眼神闪过一丝细微的动摇。
奥菲的瞳孔骤然收缩。
坐在奥菲身侧的喀戎几乎瞬间感受到了伴侣情绪的骤变。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奥菲放在膝上的手。
沈池移回了视线。
加尔诺的宣誓仍在继续,掌声如浪潮般席卷整个礼台,将这场盛大的仪式推向高潮。
[泪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