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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注)
“皇弟此处雅舍,倒独有一番游赏意趣。”
太子背挺的笔直,谦逊端正,那是皇家仪态,刻在骨里的东西。
从细节处可见江槐对这个角色的解读,这是自由发挥的,也是最能体现演绎能力的。
“皇兄过誉了,若是喜欢,常来便是,臣弟随时恭迎。”
太子待三皇子言毕,提壶先为三皇子斟了一碗茶,又将自己的茶满上。
姿态优雅高贵,茶才倒好皇帝便已来到屋舍外。
太子和三皇子连忙面朝皇帝跪伏在地。
“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兴致勃勃,倒也不拘礼节。
“起罢,朕是来参观老三这新建屋舍的,倒正巧撞上了太子也在,不如把之前未尽的残局结束,我们父子再慢慢参观,刚好朕也好久未看你俩对弈了。”
哪有不应的道理?
残局摆放好,三皇子执黑子,太子执白子,三皇子先手。
玲珑精巧的黑棋被三皇子放在手心把玩。
良久才被主人置于棋盘之上。
太子蹙眉,将白子搁下。
清风徐来,柳絮轻扬。
手如玉笋,仙人之姿。
皇帝貌似不经意地提起。
“南楚徐家隐有叛乱之心,此事你们怎么看?”(注)
太子垂眸思索,小心答道。
神情动态既要接住对方的问,也要展现功力。
“留不得,但若尽斩,恐伤元气,徐徐图之即可。”
回答中规中矩,不差,却也只是尚可,皇帝并不满意。
三皇子落子,语气间尽显轻狂。
“区区徐家,若家主一死,必定内乱,届时再做些动作,降下弑君大罪,何愁不能将徐家斩草除根。”
“如何降罪?”
话未过脑三皇子便脱口而出。
“近年来南楚徐家与南蛮各族勾连,暗地里互通往来,甚至赠送彼此马匹兵器等,南蛮最著便是骏马,再加之父皇生肖飞黄,若是父皇生辰徐家送马驹贺寿,但马驹却在生辰前无故死亡,徐家便难辞其咎,弑君之罪难逃。”(注)
自以为是的愚蠢,太子在内心轻嗤,果然瞥见父皇面上神色变了又变。
徐家与南蛮各族勾连一事连他这个太子都不甚了解,他的好臣弟却一清二楚,且不论宰马陷害一事是否可以奏效,明知父皇生肖却还要出此下策,足见其不敬不孝。
父皇把疑心转移到三皇子身上,自己行事才能松快许多。
内心戏同样是对一个演员的考量。
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不敢将喜怒形之于色。
他倒是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个不值钱的弟弟了。
棋盘之下,暗流涌动。
棋盘之上,纵横捭阖。
你来我往几招过后,太子轻松赢下,嘴角抿出谦虚的笑。
“承让。”
三皇子神情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