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微突然暴起,渔刀划出一道银弧,最前面的两名侍卫应声倒地。
但更多的箭矢已经离弦,菲丝娜尖叫着扑向弗洛微,却被他反手推开。
三支箭深深没入弗洛微的胸膛和腹部,他应声倒地,鲜血顷刻间浸透了他粗糙的麻布衣衫。
“不——!”菲丝娜的哭喊撕心裂肺,她扑倒在弗洛微身边,却被侍卫粗暴地拽开。
王宫的大理石地面冰冷刺骨,菲丝娜被迫跪在宝座前,华丽的裙装取代了朴素的渔家衣裳,却遮不住她眼中的空洞。
国王——她曾经慈爱的父亲,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和最低贱的仆人私奔三年,感觉怎麽样?”国王笑着,“不喜欢当公主,愿意委身给一个贱仆,做一个打渔女?”
菲丝娜沉默不语,眼神空空。
侍卫押着遍体鳞伤的弗洛微进入大殿,他被迫跪在特制的刑台上。
菲丝娜这才如梦初醒,挣扎着想要爬向弗洛微,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父皇,求您!”菲丝娜的声音破碎不堪,“是我自愿跟他走的!惩罚我,放过他!”
国王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刽子手举起沉重的铡刀,菲丝娜的尖叫声与金属破空声同时响起。
鲜血喷溅在菲丝娜雪白的裙摆上,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昏死前菲丝娜听到了她母亲赶来的声音,母亲似乎对她的父皇说了什麽话,是什麽,她没有听清。
菲丝娜醒来,已身处高塔顶层的囚室。
这是曾经关过她母亲的囚室,菲丝娜双手抓住四方小窗的栏杆,绝望地哭泣。
窗外是王国辽阔的疆土,却看不到那片曾经给予她自由的大海,森林,和花海。
侍女们沉默地为她梳洗丶送餐,却不敢与她对视。
日复一日,菲丝娜如同行尸走肉,直到某个清晨,一阵剧烈的恶心感席卷了她。
塔楼的老医官检查後脸色大变,匆匆离去。
当晚,国王带着一队侍卫闯入囚室,他眼中的怒火比处决弗洛微那日更甚。
国王一巴掌将菲丝娜打倒在地,“你竟敢怀上那个贱民的孩子!”
菲丝娜下意识护住腹部,这是三个月来她第一次感到心跳加速。
弗洛微的血脉在她体内生长,这是他们爱情的证明,她不允许孩子出事。
“明早医官会来给你服药,”国王转身离去,声音冷得像冰,“这个孽种绝不能出生。”
沉重的铁门关闭後,菲丝娜终于让泪水决堤。
当月光透过铁窗洒落时,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形——她必须逃出去,为了弗洛微,为了他们的孩子。
公主午夜出逃,逃亡的方向是弗洛微为她讲述的故事里丶那片被神明赐福的森林。
黎明的微光开始在天边浮现,菲丝娜的双腿已经在奔跑中被树枝和石块划的鲜血淋漓,但她不敢停下。
腹中的小生命仿佛给了她无穷的力量,支撑她继续向前。
"站住!"身後突然传来马蹄声和呐喊,菲丝娜惊恐地回头,看到一队骑兵正穿过晨雾追来。
她拼尽全力奔跑,却听到弓弦震动的声音。
剧痛从双腿炸开,菲丝娜重重摔倒在地。
两支箭深深插入她的大腿,鲜血很快浸透了草地。
骑兵们下马围拢过来,为首的侍卫长举着火把,火光在他冷酷的脸上跳动。
他抽出佩剑,靠近趴在地上喘息的菲丝娜,“很遗憾,公主殿下,您的旅程到此为止了。”
菲丝娜绝望地闭上眼睛,一只手本能地护住腹部,就在剑锋即将落下的刹那,森林中突然刮起一阵奇异的风,火把瞬间熄灭。
在侍卫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中,菲丝娜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将她轻轻托起。
“为何凡人总是如此残忍?”
菲丝娜睁开眼,看到半空中有一道白到刺眼的光束,被光束照到的侍卫们全都僵立在原地,仿佛时间静止。
“神明,请救救我吧。”菲丝娜颤抖着说。
她不知道眼前是谁,但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光束仿佛有实体,光束轻轻落在菲丝娜身边,轻触她腿上的箭伤,剧痛立刻消失了,菲丝娜惊讶地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想要什麽?”神明的声音雌雄莫辨。
菲丝娜跪倒在地,尽管伤口已经愈合,但她的身体仍在发抖:“求求您,帮帮我。。。帮帮我的孩子,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任何代价都可以接受吗?”
“是的,神明大人。”菲丝娜苦涩地说,“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付出我的生命。。。。。。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