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通后?豁然开朗,非常自然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走到秦晟身边盘腿坐下。
秦晟似乎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许照熠也没听见他说出?口。
按理来说秦晟这时候的脾气?应该不好的,就算开口让他滚他都能?理解,但不管是记忆里?的上辈子还是现在,秦晟对他的容忍度都挺高。
以前的他不会多想?,现在和那?个闷骚的家伙厮混久了,他多少也有点猜测——关于他好像长在了秦晟审美?点上这件事?。
两人坐在金念月的房间里?,此时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透过窗台洒进来,一大半落在许照熠身上,秦晟则几乎埋在阴影里?,被照到的地方只有和许照熠挨着的手臂。
许照熠喉头微哽,曾经他设想?过很多种他们的初遇重新来过一次的画面,想?象如?果重来,他最想?对这个时候的秦晟说些什么。
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他才发现,原来所有言语在当下开口都是这么的不合时宜。
他根本?开不了口。
倒是秦晟在和他一起安静待了半个小?时后?,再次主动说了一句话:
“她的死?,我很抱歉。”
许照熠几乎是霎时间鼻头一酸,连忙低下头掩饰,秦晟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了。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直到夜幕降临,秦晟受不得凉,咳了几声,许照熠忙不迭脱了自己的外?套,套在他身上。
被火热的暖意包裹住,秦晟微微愣神,半晌才低声道了句谢。
许照熠很想?抱抱他,但又怕吓到对方,只能?移开视线,紧抿着唇摇摇头,示意不用谢。
曾经设想?过的一切可能?都没有发生,许照熠没想?到自己来这一趟,最后?竟然只陪着秦晟在这里?枯坐一晚上。
半夜的时候,秦晟的身体撑不住,靠着床沿睡了过去。
这是念月的房间,许照熠也不好把对方抱到床上去,但又担心秦晟睡得不舒服,明?天醒来身体难受,于是伸直了腿,小?心翼翼地把秦晟挪进自己怀里?靠着,尽量让对方躺得舒服些。
有他体温暖着,也不容易着凉。
想?着家里?那?个金丹后?期的秦晟,许照熠也不知道该为现在心酸,还是为未来庆幸。
应该还是后?者吧,他安慰自己,眼下虽然惨兮兮的,但未来总归是好的,经历过的苦难未必都值得,但至少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他不能?不这么想?,否则一代?入秦晟的处境,只觉得难受得令他感到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蒙蒙亮时,许照熠视线出?现了重影,他知道这是要回去了,闭了闭眼,他把秦晟轻轻安置回原位,静静盯着看了一会儿。
在感觉灵魂快要抽离的时候,他没忍住在对方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随后?迅速起身离开。
于是也错过了,秦晟在那?一吻后?,微微颤动了一下的眼睫毛。
许照熠再次醒来时,刚刚吻别的人,健健康康的躺在他身边,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
他凑过去,额头上啄一下,眼睛上啄一下,嘴唇上啄一下,亲着玩儿似的没完没了。
秦晟一脸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也没睡,只是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里?,不知道他老婆突然发什么疯。
“怎么了?”他调侃道:“做噩梦啦?一醒来就逮着我亲。”
许照熠嗯了一声,又使劲摇头。
“不是噩梦。”
只是一个很悲伤的美?梦。
番外二
关于修行圈子究竟有多小这件事?,金念月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
因为过去圈内盛传那?俩同时代双子星,始终王不见王的天之骄子——秦晟和许照熠,其实?就她所知,从幼儿园当同班同学的时候就很熟了。
每次她听见别?人一本正经地讨论这俩要是见了面会不会火花四溅,万一打起?来谁能更胜一筹,她都觉得非常招笑。
毫不夸张地说,这俩绝对见过对方穿纸尿裤时的样子,虽然他们?自己未必记得。
许照熠就不爱听她打的这个比方。
他一脸菜色道:“求你了,别?把秦晟和纸尿裤这个词汇塞进一个句子里,我保证我绝对没见过他穿那?个,不管是多小的时候!”
那?家伙仿佛长在一个封建遗贵家族,从小就被养得跟古代闺阁少爷似的,连吃饭擦嘴的帕子都不用第?二遍,更别?提穿衣打扮这一块了,没有套个三层外?三层再?出门,都是尊重全球气候变暖的结果。
所以就算穿了也不会让他看见,好吗?
金念月礼貌微笑,装作没听出来,许照熠没否认秦晟可?能看过他穿那?个的语言漏洞。
她声音轻柔平静地道:“这不是今天我们?要讨论的重点,你不要避重就轻了,老?实?说吧,你们?那?个婚约是怎么回事??”
是的,婚约。
他们?身上竟然有婚约,同样是从幼儿园就开始认识这俩的金念月,竟然也一点都不知情,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嘴是真严啊!
要不是前几天这两个人一同出席秦晟的弟弟秦星和古家古清越的婚礼,在新人宣誓环节,跟两个显眼包似的被天降异象锁定,她估计这两人能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许照熠闭着眼睛装死,完全不想面对这件事?,天知道他早就把婚约这事?儿给忘了,不,应该说他从来就没当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