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只用了两天,便恢复的七七八八,顽固的生命力着实令祝时溪惊叹。
阿青现在能走能跑能说话,州衙这边也派了人过来采访。
得为下个月的报纸内容做准备才是,上个月的内容主讲防疫,才刚出去,这个月便是得讲讲外头的情况了。
顺便了解一下阿青的信息,好为她做一份新的户籍。
贺锦原本是陵州府的衙役,能在林肆的大清洗下活下来,并且还继续担任衙役这个职位。
全靠他平时谨言慎行,不做恶事,非常有眼力见。
但他到底不是林肆手底下培养的人,贺锦一直怕梁年不够重用自己。
这不,说要有一个人出去采访那位第一个来到卫生所的病人。贺锦豁出去似了的举手。
原因不为别的,先,他相信熙河路的医疗水平,其次,去也是全程不会直接基础,戴好口罩,回来还会隔离七天,不会祸及家人。
那祝大夫都在卫生所待着呢,他有什么怕得。
只要他这次能去,他相信自己能被梁年重用!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事情这么多人和他抢。
大家都举手。
尤其是曾经原本州衙的衙役举的最欢。
贺锦:不是,大家都不怕死吗?
贺锦只能抛出杀手锏,“知州,让我去吧,我尚未娶妻,家中没有亲人,这种事情就让我们这种家里人少的先上,小同志,家里人多的同志就在城里待着,安全。”
梁年同意了。
由于阿青是个女郎,采访的时候祝时溪让步伊在旁边守着。
阿青有些紧张,她将津南路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
贺锦听的心情有些沉重,“完全没有组织救援,直接就封城吗?”
阿青点了点头,“所以封城之前有很多人跑了出去,只是跑出去也没有法子,没有人愿意开城门接收我们,我也是误打误撞走到这里,算我运气好吧,一路上我见到很多人走不动了,就找棵树靠着,没一会就咽气了。”
采访结束,贺锦需要在熙河路隔离七日才能继续进城,这七日正好够他写稿子。
阿青听那位祝大夫说自己有了抗体,以后不会再得伤疫了,索性就在这卫生所里帮忙,她学七步洗手法,又学如何用温度计,学了几个简单的简化数字。
报纸出以后,有人特地前来求药。
病人一多。卫生所的大夫也逐渐多了起来,当初参加培训的大夫们大部分都自愿前来支援。
重症的,就灌一碗大蒜素进去,看能不能扛过来。
卢阳三人带着三个病人,一路寻来了熙河路。
到达碑界前,阿青一眼就认出这是前来求药的。
这些日子她已见了很多这样的人,他们一般都带着家丁婢女,身上穿的也都是好料子。
阿青从木墩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主动跑上去搭话。
“几位女郎郎君可是前来治伤疫的?”
闻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是。。。。敢问女郎有法子医治吗?”
阿青摆了摆手,“我不是大夫,我能带你们去卫生所,但有个前提,若是没有治好,遗体是必须火化的,而且医药费很贵,你们不付钱的话,就只能做县主的子民来还债了。”
闻枝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能救她的孩子,让她给安平县主做牛做马她都愿意。
钟舒本以为到达以后要折腾一番,找到梁年才能有法子,没想到安平县主如此心善。
阿青一边带路一边安抚,说自己也是被安平县主所设的卫生所救活的。
闻枝三人一听,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阿青大老远挥手,“现在谁有空,这边来个三个病人,有两个孩童。”
宋和玉接诊了卢家人。
闻枝强撑着,说之前按照安平县主的公布的方子吃过药,但人还是高烧未退。
阿青将三个家属带去用七步洗手法洗手。
钟舒神情虽颓废,但也注意到这肥皂就放在此处随意,供人使用。
病人治病,家属不允许陪同,卫生所人多,本就够挤。
但闻枝那能让两个孩子就这般没人照顾,又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只能掐着自己的手。
阿青安慰,“这位女郎不必忧愁,每日都有一次探望的机会,你留在这里才是误事。”
家属只能去远处的草棚暂时居住。
这里的草棚住的都是前来求药的人,家中都是不差钱的,表面非常平和,见到有新人来,甚至还能主动上前介绍情况,告诉他们不必担忧。
这些家属本来想着去砍砍柴交给卫生所帮忙的人,毕竟每日熬药烧水加醋,谁知道人家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煤,根本不惜得柴火。
所以他们每日只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