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锋老实摇头。
因为你用发馊的菜汤救了人。沈砚的树枝轻轻划过那些图案,治国如医人,既要通晓经脉,更要敢用猛药。
谢锋怔住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个乡下小子临时起意的土法子,在这位朝廷观风使眼中竟有如此分量。
沈砚的枯枝突然啪地折断在沙盘中央。
他凝视着地上交错的线条,忽然轻笑出声:
谢兄可知,这是本官离京以来,第一次与人畅谈至忘形。
大人。。。谢锋摩挲指上的老茧,今日他也难得的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叫我惟清,这是我的字。
沈砚随手扯下腰间玉佩,竟用它刮平沙土重新画图:
在陇西时,有个小兵教我用沙盘推演地形。
他指尖在某处重重一点:
今日谢兄和我论治民如治军。
谢锋的喉结动了动。他看见沈砚用玉器刮沙的动作,就像当年老校尉用战刀教他们画烽燧图。
其实。。。
谢锋突然抓起三颗石子排成三角。
我管这三三制叫老母鸡阵。
石子被他推着在沙上拖出痕迹:
前头一个老兵带,后头俩新兵跟,看着丑,但管用。
沈砚突然放声大笑:
好个老母鸡阵!比兵部那些天罡北斗阵实在多了!
不远处,已经捡了一小堆枯枝的谢秋芝仔细看着不远处的谢吉利在麻利的捆柴。
“咱就学里正家谢吉利那样捆柴。”谢秋芝扯了几把枯草当绳,照着谢吉利的手法绕来绕去,却绕得松松垮垮。
谢文有样学样,结果草绳一拎就散,干枝哗啦掉一地。
“手残!”
“彼此彼此!”
两人小声斗嘴,笑得像偷到糖。
官道上,谢锋正同沈砚还在交谈着。
忽听林边传来“噗嗤”“哗啦”的动静,接着是压得极低却十分清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