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菀没在听?梁铭诉苦,五感被冰块堵的密不透风,她整个人的意识都停留在刚刚看过的相片上。
“阿菀。”
“阿菀。”梁铭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这?就醉了?”
“没。”谈菀赶忙回神过来:“梁铭哥,我们?继续喝酒吧,你以后要缺酒搭子随时?call我,我随叫随到。”
梁铭和他碰了个杯,他笑笑:“哪敢喊你出来陪我个老光棍喝酒。”
梁铭随性,说起话来也不避忌:“我怕耽误你和你老公造人。”
谈菀为梁铭倒酒:“我和我男朋友不打算这?么早就要孩子。”
“做夫妻不比谈恋爱,总是要磨合磨合,各方面?都合适了才能要孩子,这?样对彼此?都负责嘛。”
梁铭听?得连连点头,他给谈菀竖了个大拇指:“还是阿菀靠谱。”
他想想又说:“不像我那个小外甥,看着一直挺靠谱的,居然关键时?候玩先上车后补票。”
“真是平时?藏得太好,一玩就是个王炸。”
谈菀并不认可梁铭的话。
她把玩着手里的方形玻璃杯,酒杯见底,她终于看清楚了杯底上印的歌词。
“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
是黄伟文写的《痴情司》。
谈菀在用力嗅一只橙子。
茶几上的?果盘里摆着切好的?甜橙,可是昨夜程峻邦还是挑了只橙子放在床头柜上让她闻香。
谈菀放下橙子,仰头,吞下一颗事后药。
大年二?十八,程峻邦带她飞来了北京。
是程峻邦亲自开的?飞机,那?天是他年前最后一趟飞行?,他被航司安排飞国?内航线,由上海飞往北京。
谈菀坐在商务舱第一排,程峻邦特意?为她留的?位子,离驾驶舱最近,在飞机快要起飞时,空姐送来一本飞行?日记和一束红玫瑰,并朝她耳边说:“我们程机长送的?。”
飞行?日记第一页,是程峻邦用铅笔画的?她的?人像素描。
自从上次在北固楼门口?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今朝这一出,姑且算是程峻邦主动来讲和。
程家过年热闹,在北京的?北固楼里,大包厢席开三桌才坐下到场的?人,大家族里兄弟姐妹们全部围在一起陪长辈过年,不像她,通常过年都是她和她妈妈两个人。
年夜饭桌上,程峻邦为她剥虾,夹菜,挡酒,他带着她一一见过族中各路亲人,这一遭,谈菀算过了明路,成了程家认可的?儿?媳妇。
只等一场婚礼,之?后她便可以正大光明打着程家的?名号办事。
年夜饭结束,程老太爷返疗养院休息,其他人去了茶室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