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龚沙雨听到这话,心不在焉的神情有一帧的回神。
只听龚总薄唇轻启,“不要再提她。”
谭可:“……”
谭助理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凃偲有点小可怜。
车到御府,龚三小姐交代谭可先回去,这个周末也不用过来。
谭可应声,退出别墅大门。
天色已暗,车库的灯光将龚沙雨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消失在昏暗里。
车库空旷,脚步声在混凝土墙面间回荡。龚沙雨踩着高跟鞋穿过寂静的通道,直到电梯口的冷光落下来。
她站定,目光不经意扫过光洁如镜的白色大理石地面——
两辆车的影子静静交叠。
她方才刻意绕开,此刻却避无可避。
凃偲那辆粉色法拉利,娇艳得近乎刺眼,此刻却像一只温顺的猫,轻轻偎在那辆黑色宾利旁。
灯光斜照,将它们的轮廓投映在冰冷的地面上,竟莫名生出一丝相依为命的错觉。
龚沙雨盯着那对影子,唇角微不可察地绷紧。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冷白的灯光倾泻而出,将大理石上的暗影吞噬。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龚沙雨思绪也渐渐飘远,回想上周,也是这个时间,她从学校将凃偲接回来时的光景。
凃偲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个没完,还亲口告诉她,自己株菟丝花精,这样想想,好像她也没做错什么。
回到这里,这座价值不菲的豪宅依旧冰冷得像座水晶棺。
噢,有只丑萌丑萌的拉小提琴的布偶静静的躺在这水晶棺里,它正抬眼斜睨着龚沙雨。
但龚三小姐却莫名,感到肩颈的肌肉一寸寸松弛下来——她竟在这只丑萌身上,找到了卸下盔甲的勇气。
她习惯性抬眸去看那把小提琴,却被满墙的凃偲和她给震懵了。
每一张照片里,凃偲都笑魇如花,那双摄人心魄的双眸都盛着浓情蜜意,龚沙雨无意识走近,手指触摸在相框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她恍然惊觉——
这些婚纱照拍完后,她还未曾仔细看过。
画面里的自己异常陌生:
我什么时候摆过这个姿势?
我穿过这套婚纱?
我为什么要笑?
“这是我吗?”龚沙雨问满面墙的自己,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
尽管被这样诡异的情绪袭击,龚沙雨还是忍不住被旁边的凃偲所吸引。
反倒是她的每个表情、每个眼神,都鲜活地刻在记忆里,连发尾的弧度都分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