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没事?吗?附不疑说过的,没事?的。
蓦然间桓九凌想起什麽,眼瞳惊颤瞪大。
“除非他身上有别的伤……”
“伤……”桓九凌失了神般,喃喃着转身,泛起血丝的双眸落在跟来的元清身上,渴求一个回答。
元清抿唇:“督公身上还有别的伤,只是督公并不让我们告诉你?。”
“哪里来的伤?是什麽?你?说,你?告诉我!”他声调高了起来,可顾忌着床上的人,不敢太大动静。
赵庸还在瞒着自己,他以为他是谁,什麽都要瞒着!
事?到如今,再遮掩也是无用。元清只好把原委都道了出来。
“小郎君被崔氏抓进刑部那天,督公在御前被冤告,圣上震怒,罚了督公板子。本不是多重的伤,可……”
不必他再说,桓九凌已然全懂了,是他发现赵庸在欺骗自己。于?是气?愤之下?对赵庸屡屡责难,发泄脾气?。他当?时没有理智,见到赵庸就?会动气?,持续到他逃跑出城,以为远离了赵庸。
而?直到在刚刚得知这消息前,他都在责怪,怨怼赵庸的欺瞒。
桓九凌突然就?丧失了气?力,双膝发软,一寸寸弯下?,难以为继地蹲在地上。
“他要瞒我,连这个都瞒我,受了伤不说,是不是觉得这样?很伟大?他总是这样?,谁教给的他,出了事?都要一力承担,隐藏不说。开?一下?口,会死吗?”
桓九凌越说越崩溃,盘旋的泪水强忍在眼底,他不想在元清面前落泪,被他看到,一定会告诉赵庸的。
“小郎君……”元清想伸手去扶,安慰些?什麽,然而?手指伸到一半,不敢触碰。
心尖像是要被撕裂了,扯成两瓣,桓九凌缓了又缓,忍痛慢慢起身。
“医师来看过了吗?”
必定是来过了,桓九凌暗恼自己还是不够清醒,竟会问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
元清不觉,逐字回说:“来看过了,内伤严重,又牵连到未完全恢复的外伤,出血严重。又心力交瘁,思虑过多,导致昏迷不醒。
“附不疑真是……”
出口刹那,急急停住,这事?附不疑极大概率并不知情,怨也怨不到他头上。
该怪谁,桓九凌看一眼床上病气?缠身的人,往日运筹帷幄的气?焰全无,双唇发白?,脸色如纸。
要怪他吗?
罢了,何苦跟个病人过不去。
桓九凌叹口气?,紧接着道:“可开?了药?”
“开?了开?了,只是督公昏迷不好喂药,我们帮不上手,只能等医师来了再说。”
冤孽,疫病的时候,就?是自己照顾昏迷的赵庸,如今时光轮转,情况却还跟往日无异。
几乎是让桓九凌産生了种回去的错觉,回到他们都还彼此提防,他在他面前做戏时的样?子。
自己何尝不是在骗他。
“把药端来吧,我来喂。”桓九凌自然而?然地嘱咐着,元清两眼微亮,他自然是知道小郎君知道如何给昏迷中的人喂药,但他担忧小郎君还在气?恨督公,所以不曾提起这个建议。
如今小郎君主?动说起,那是不是说明……
“好,我这就?去端药。”
一碗汤药喂下?去,赵庸的脸色总算恢复些?难得的血色,不似死尸那般惨白?,却也并不好看。
桓九凌见他无虞,忖了忖,起身打算明日再来。
可突然垂下?的衣角被人抓住,听到赵庸沙哑渴求的嗓音。
“别走……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