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卢月照冲上前,可步子还没迈出去,下一刻一阵寒光闪过,不仅自己脖子上一左一右各架了一把刀,就连香雪也是同样。
&esp;&esp;“你们……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行此绑架之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卢月照压下心头恐惧与不安,看向香雪身前,那个像是这帮人头头的人。
&esp;&esp;陈宇盯着卢月照看了一瞬,而后偏了偏头。
&esp;&esp;卢月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下一瞬,她呼吸一滞!
&esp;&esp;正堂外两侧站了两排人,腰间皆配刀,再里面,屋内桌案旁正端坐一人。
&esp;&esp;墨色皂靴之上是甘石色的道袍下摆,再向上是束于腰间,系着双钱结的白青色绦带,绦带旁是——
&esp;&esp;“咯咯咯——”
&esp;&esp;婴孩的笑声传到了卢月照耳里,霎时间,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掐着。
&esp;&esp;“旂儿!”她出声唤着。
&esp;&esp;裴祜抱着旂儿,抬眼看向不远处立着的女子,唇角依旧染着笑,缓缓开口道:
&esp;&esp;“本王的救命恩人回来了。陈宇,不得无礼,快请进来。”
&esp;&esp;他嗓音温润,如溪水湍流过玉,可听在卢月照耳里,却像是阎王来噬魂索命。
&esp;&esp;陈宇挥手,阻挡在卢月照身前的乾王府亲兵迅速退开,让出了通向正堂的路。
&esp;&esp;卢月照没有丝毫犹豫,向前走去。
&esp;&esp;
&esp;&esp;“卢月照——”
&esp;&esp;裴祜口中噙着这三个字,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女子。
&esp;&esp;丁香为衣,葭灰作裳,山为鬓,
&esp;&esp;丹染唇,一双似水眸子正直直向自己看来。
&esp;&esp;“旂儿,你娘亲回来啦,”裴祜勾着唇,低头对着自己怀里的婴孩开口道:“来,我们给娘亲打个招呼。”
&esp;&esp;言罢,裴祜举着旂儿一只肉嘟嘟的小手,对着卢月照的方向轻轻晃了晃。
&esp;&esp;卢月照看着旂儿那被钳于乾王掌心的手,心间骤痛,偏偏旂儿见他娘亲回来,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状,正对着自己娘亲笑着。
&esp;&esp;卢月照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裙侧,她长吁一口气,对着五步之外的乾王裴祜跪下,开口道:
&esp;&esp;“王爷慈爱百姓,在狱中对旂儿和香雪多为照拂,若没有王爷,我们一家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团圆。民女深受王爷大恩,却不知该如何相报。只是”
&esp;&esp;卢月照顿了一瞬,继续道:“王爷,民女小妹和孩子无辜,惊驾之罪民女愿受任何惩处,绝无半句怨言,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小妹和小儿。”
&esp;&esp;随后,卢月照俯身叩首。
&esp;&esp;裴祜静静听着她的言语,唇角微微勾起,又像是没有看到卢月照的低头恳求一般,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婴孩。
&esp;&esp;旂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又滴溜溜转过来盯着裴祜瞧,他本来就是个不认生的,更何况面前这个男人还一直对着自己笑,巧了,旂儿就喜欢人对着他笑。
&esp;&esp;婴孩的笑声又一次传进卢月照耳中,她闭了闭眼睛,竭力压下心中不安。
&esp;&esp;她那日当街拦马是做好了接受乾王雷霆怒火的准备,可是她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日乾王会出现在她的家中,不但将香雪绑架,还挟持着她的旂儿,这是为何?
&esp;&esp;卢月照忽然想到,她幼时养过一只小狸奴,小狸奴第一次见到老鼠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把老鼠当做了耍头,抓住后玩儿一会儿,就故意将老鼠放跑,老鼠以为它得了释放,拼命向前跑去,可没跑多远就又被那狸奴抓了回去,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老鼠筋疲力尽,奄奄一息,不再挣扎,最后,小狸奴也玩儿累了,玩儿饿了,就一口一口地将老鼠吃掉。
&esp;&esp;卢月照觉得,此刻的乾王与那只小狸奴无甚区别,也在玩儿这样的把戏。
&esp;&esp;所以
&esp;&esp;等到他戏耍她过后疲惫厌倦了,是不是也会一口一口地将她,将香雪,还有旂儿啃食得连渣都不剩?
&esp;&esp;“旂儿,你说你娘亲这是在做甚,本王方才都唤她为‘救命恩人’了,她怎还就跪在地上了?本王此番前来明明是为了答谢你娘亲的救命之恩,你说她这般可让本王如何是好?”裴祜语气幽幽。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