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帐内只有他身侧的其他薛氏族人拔剑,余下几位校尉却按兵不动。
立场昭然若揭,杀意一触即发。
费海见状笑道:
“薛少主自己不中用,放跑了清河公主,还想拉着大家陪葬?薛校尉,自己下去给你们薛家人陪葬吧。”
……
十里外山坡上。
“……公主,这都扇一个时辰了,还要扇吗?”
“扇!对面没有动静前,谁都不能停——你累了吗?你累了我替你扇!”
眼看着公主真要来夺他手中的芭蕉叶,那名兵卒连连后退,口呼不敢。
也不怪他们质疑。
带兵赶来支援的刘屯长原本以为公主身边有大军回援,到了才发现,他们这五十人的小队才是大军。
不仅如此,公主还要带着他们去包围河道旁的五千大军。
他们六十人,去包围人家五千人。
刘屯长差点没当场自绝。
还好,公主没有真的要他们上阵。
只让他们用战车拉了数百旌旗入山,四处插旗,又借滦水江风,掘地扬尘,制造人数众多的假象,以诈降敌人。
不过依他之见,这简直儿戏。
平宁郡有多少守备军,对方一清二楚,只要派人来探,诈降之计顷刻就会被拆穿。
但公主却道:“放心,他们不会来探。”
尘土飞扬,清河公主的侧脸在风沙中坚毅笃定。
刘屯长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浮躁不安的心定了几分。
有什么好怕的?公主金枝玉叶都不怕!
他们烂命一条,败了与公主同死,赢了加官进爵,怎么想都赚啊!
但倘若他能再往下挪一眼,就能看到袖口处一双搅紧的手正在抖个不停。
死手,不准再抖了。
这种关键时刻,绝不能露怯,让大家泄气!
众兵卒精疲力竭之时,突然,有人发现不对。
“公主!”那人兴奋高呼道,“乱了!他们的营寨自己乱起来了!”
所有人精神一震。
大步上前,果然见远处营寨喊杀冲天,人如蚂蚁般乱做一团。
这些人一乱,必是有人倒戈!
只要有人倒向他们,这五千大军就无力援助薛怀芳,也没法再水灌平宁,平宁之困解了!
骊珠定定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旁边有人一把扶住她,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她差点脚一软从坡上栽下去!
众人欣喜若狂之余,刘屯长迅速镇定下来道:
“公主莫急!我等先去探探情况,若确定敌军投降,立刻命他们缴械,再传讯于山下!”
骊珠用力点头。
刘屯长带着五十骑兵而去,余下十人仍护在骊珠身侧。
此刻看着这位清河公主,众人再不复之前的怀疑,皆满目崇敬之意。
之前他们听闻赤骊军和裴将军赶不回来,原本已不抱什么希望。
那里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机!
“公主放心,薛氏麾下军士本就战意不高,若听闻山上众人全数投降,必定纷纷弃甲投戈,陆校尉再率兵攻之,岂有杀不得薛怀芳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