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什麽?
秦年的大长腿利索一跳,跌跌撞撞地翻过了沙发背,与她拉开距离,“向卿语,你在搞什麽鬼?”
被酒精侵蚀了一晚的大脑,在清晨阳光的浸泡下,还处于未完全开机的状态。
于是,没有乖巧温柔的“卿卿”,没有伏低做小的懂事。
这才是最真实的秦年。
无污染,无添加。
向卿语笑着说:“年年,你怎麽不跟我说早上好呀?”
秦年眼神闪了闪,恢复了近些天的柔软:“卿卿,你在夹什麽?”
这撒娇似的声音,他有些听不习惯,总觉得她居心叵测。
向卿语继续捏着声音,又甜又软:“年年,我在学你呀。你最近不是都叫我卿卿吗?我看你对‘宝宝’这个称呼不满,就叫你‘年年’啦。”
秦年红着脸从沙发後面站起,刚要软着声音说——卿卿,你别这样耍我,下一秒,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黑色的手机壳,没什麽特色,连花纹都没有,和他的性格一般单调无趣。
但是,他的手机,怎麽在向卿语手上?
秦年的记忆卡顿了一下,飞快地闪回了昨晚醉酒之前。
向卿语让他跪在地上照顾她的身高,在他明说了自己酒量不好的情况下,依然恶劣地灌给他半瓶白葡萄酒。
现在,向卿语穿得像个草莓小蛋糕似地站在他面前,他却衣衫不整,像是刚刚被打翻的草莓小蛋糕糟蹋过。
左胸胸口凸起的一点上有一片干涸的酒液,还是粉色的。
一时之间,秦年整张脸的热意都涌入大脑,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昨晚,他喝醉以後,向卿语都做了些什麽?只是查他的手机?
向卿语主动把手机递给了他:“给,年年,拿好自己的手机,我只是负责保管,可没有看你里面的东西。”
什麽年年,难听死了。
秦年接过手机,红着脸别过头去,去到全身镜前整理自己的衣服。
镜子里,他再次瞥到了向卿语的一身打扮,漂亮得像是要去约会似的。
于是,秦年试探地问道:“卿卿,你今天要出门吗?”
向卿语说:“我陪着年年去参加期末考试啊。”
秦年刚刚给林秘书发去了消息,听闻她的话,愣在了原地:“期末考试?”
向卿语捂住嘴巴,夸张地说道:“不会吧不会吧,你只顾着和未婚妻睡觉,居然都忘记要期末考试了吗?”
“向卿语!”
秦年许久未见向卿语这个样子了,每一句话都在他羞耻的雷点上蹦迪。
但是,这才是他更熟悉的向卿语,真实的向卿语,再次卸下了面具。
向卿语懒懒散散地靠在全身镜旁,和镜子一起打量他,笑着问:“怎麽,年年不装了?”
那样乖到没脾气的样子,她差点就要被秦年给骗了。
所以,那日,床上的放荡是真,床下的清纯是假,都是勾引她的手段罢了。
向卿语想,下次若是没能听见秦年喊“卿卿主人”,她是不会收留他的。
“卿卿在说什麽话,我听不懂。”
秦年避开她的眼神,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由于向卿语家里没有男士用品,也只能将就。
向卿语哼笑了一声:“也是,我要是继续说下去,怕是某人又要恨我了,还要写在备忘录里记仇。”
秦年摆弄头发的手指一僵,几秒後,低着头发消息给林秘书:「你快点。」
向卿语无意间瞥见了,“急什麽,我都说了要去陪年年考试,难道你更喜欢林秘书吗?还是,沐律师?”
她什麽都知道。
秦年低头看她:“所以,卿卿昨晚把我灌醉,就是要套我的话吗?”
向卿语笑得明艳:“你的话还用套?勾勾手,狗狗不就全都张口了吗?”
说完,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主动又大胆的模样,像是回到了过往。
秦年心脏狂跳,几乎是被勾着一样,脑袋随着她後退的动作凑上去,然後,低头亲了回去。
他将人抵在镜子前,沉沦地,痴迷地,昨晚想掩藏的丑态一瞬间通通暴露在镜子里。
他只需要略微擡眸,就能看到镜子里的他自己,漆黑的瞳孔,充满渴望,是压抑许久的渴望,被沐律师那一席话激得更加大胆的渴望。
只是,在他终于忍不住探出舌尖来纠缠时,门铃响了。
于是,在秦年的消息发来之前,就未雨绸缪带着干净整洁的衣衫匆匆赶来的林秘书,开门就看到了阴沉的小老板,黑漆漆的瞳孔取代了墨镜,比那日更吓人。
林秘书微笑,再微笑,只憋出几个字:“小老板,再不出发,考试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