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抓後审
雒知先一步回到座位上,顾驭只比她晚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几秒钟,他不在意其馀人是否会多想,他认为自己光明洞彻。
“继续?”在几个低埋着的脑袋里,额头皱成川字纹的纪强率先打破沉寂,一开口声如洪钟。
没有人问起刚才发生了什麽事,大家都默契地等他们说,如果不说,那就不影响任务,也就不必再提。
顾驭将桌上东一张西一张的资料收归叠好,沉声开口:“我们需要重新制定计划。”
“你说。”纪强已经看完了监控视频,如雒知所说,无论是进出车辆,还是分拣焚烧,都没有留下丝毫的证据。
从一开始,杨荃就抹去了一切痕迹,最後,他还想抹去整个厂,将烧不尽的有害物质留给这个世界。
顾驭:“先抓再审。”
“真的?这能行吗?”夏吟在手里转着笔,她无所畏惧,但她很难相信这是从顾驭这个循规蹈矩的人口中会说出来的话。
“什麽罪名?”纪强也早就等不及了,碍于条条框框的拘束,他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正愁没处使。
“不需要罪名,不需要证据。”顾驭看向雒知,“让他睡着,在梦里审。”
池月牙也看向雒知:“梦里?什麽梦,谁的梦?”
在场的人里,池月牙和夏吟还不知道这件事,雒知细细向她们解释了从第一次做梦,到最近一次的全部经过。
言语间,雒知不时留意月牙的表情,她很担心月牙会因为她的隐瞒而産生芥蒂。
结果恰恰相反,月牙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拍在桌上。
“知知,你竟然有这种功能?我的朋友竟然能预知未来?知知,你知道吗,老天终于眷顾你了!”池月牙最後这句话,让雒知不禁鼻头一酸。
但下一瞬,池月牙又惊呼道:“那你能不能梦到彩票号码?或者是我什麽时候升职?”
雒知笑了笑,那酸涩骤然消散,她淡定地拉月牙坐下:“号码不知道,升职指日可待。”
“真的?”池月牙忽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纪强看不下去了,一脸嫌弃地撇着嘴:“池月牙,你脑子里都装些什麽垃圾,不是钱就是权。”
“不图钱,不图权,图什麽?图当个勤劳小蜜蜂?那就别怪我们屁股带刺儿,拍不来马屁了。”池月牙挑挑眉。
纪强冷眼看她:“才多长时间,就成老油条了。”
“过奖,过奖。”池月牙说完又别过头,收回了还没来得及抛出的白眼,毕竟是领导,该低头时就低头。
“行了。”顾驭打断他们,“老纪,你去向周局汇报,现在。”
“现在?”纪强确认自己没听错,“那什麽时候行动。”
“今晚。”
“今晚?”纪强嘴巴张得能吃下半个夏吟。
夏吟像有预兆似的,偏了偏头:“我加入。”
“我也加入。”池月牙举起手。
“你以为在教室,举什麽手。”纪强说着也举起手,“我也加入。”
雒知看着他们不自觉地笑了,接着很认真地说:“你们不能围观我睡觉。”
“我可以。”池月牙扬起唇角,伏在雒知肩上,雒知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纪强连人带视线怼到顾驭脸上,幽幽地说:“没眼看。”
顾驭擡手拨开纪强的脸:“去报备。”
十馀分钟後,纪强打完电话回来,顾驭已经安排沈风查到杨荃今晚会去洗浴会所,初步制定了行动计划。
“怎麽样?”夏吟问。
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纪强。
纪强摇摇头,手机扔在桌上。
夏吟离纪强最近,她擡起胳膊肘撞他:“快说啊,什麽情况。”
“我从头到尾,一个细节不落地唱了十几分钟的独角戏,最後周局只说了一句话。”
“别卖关子。”顾驭目光冷峭。
纪强“哦”了一声,接着说:“周局说,他听不见,手机进水了。”
顾驭:“那就是同意。”
“咳。”衆人都卸了口气。
池月牙对纪强咧出一个微笑:“领导,你肯定是技术能力过硬,才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纯凭实力,佩服,佩服。”
“池月牙,你现在。”纪强正要教育她,对上顾驭的眼神,他又收了声。
顾驭:“老纪丶夏吟,沈风在雾庐汇守着,杨荃今晚包了其中一层楼接待投行的人,你们的任务是让他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至少半小时。”
“麻醉,在他的星状神经节上打一针。”夏吟提议。
“不行。”顾驭向她解释,“他必须保持正常睡眠状态,不能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