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送你回家。”顾驭让她坐好,关上了车门。
上车後,顾驭脱下大衣,往後一扔,打开了座椅加热功能,然後俯身扯过安全带为雒知系上,他系得很慢。
起身时,顾驭眉梢一扬,透过後视镜看见那教练还在原地注视着他们。
路上,雒知随口闲聊了几句,顾驭都配合着搭话,又像是心不在焉,过了会儿,他突然问:“池月牙是谁。”
雒知怔了片刻:“一个月不见,你就失忆了吗?”
顾驭目视前方,口吻冷冷的:“你先回答我,池月牙是你的谁。”
“朋友啊。”雒知侧过头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哦。”顾驭顿了顿,“池月牙是你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
雒知垂眸笑了:“嗯。”
“嗯?”顾驭眉头皱起,欲言又止。
前方终于亮起一个红灯,顾驭回过头盯着她,眼波凛冽:“雒知,你反驳我。”
雒知摇摇头:“不反驳。”
顾驭冷哼一声:“好,我们都是好朋友。”
“也不是,月牙是我最好的朋友。”雒知说得认真。
顾驭难以置信地看她一眼,再不说话了。
雒知忍了一路,还是笑出了声:“你怎麽这麽幼稚。”
“你不了解男人。”顾驭冷漠地说。
雒知又笑了笑:“有什麽可了解的。”
“嗯……”顾驭平复了会儿,犹豫着还是问了,“刚才那个人是谁。”
“林尘,是研修班的教练。”雒知想了想,“我跟你提过他,记得吗?”
“记得,你说他下了二十几年象棋,看上去不像。”顾驭的语气怪怪的,他想象中那人应该和他爸差不多岁数。
“他是特级大师,三岁开始下棋。”雒知目光轻扫一圈,像在找什麽。
顾驭将车停靠在路边,从後座捞过一瓶水,拧开後递给她,又不经意地说了句:“嗯,所以你每天都和他一起下棋。”
雒知喝了一口水,顾驭接过她的水也要喝,雒知拧上瓶盖,让他另外拿一瓶。
顾驭没动,他不喝了。
雒知没管他,又说:“不是每天,一周六天,这几个月我学到很多,毕竟棋逢对手才能悟得快。”
顾驭又不说话了,直到抵达雒知家楼下。
雒知摘下卡扣,指尖触碰到车门,对他说:“再见。”
顾驭“嗯”了一声,还是阴沉着一张脸。
雒知的手陡然凝滞,停下了开门的动作,紧接着,她毫无预兆地转过身俯向顾驭,手捧起他的脸,对准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他的脸很凉,和他的眸色一样冰冷。
“这样反驳可以吗?”雒知坐了回去,又伸手捂了捂他的脸,想给他捂热一点。
“不可以。”顾驭还在计较。
雒知淡淡说:“那就算了。”
顾驭不会算了,他摘下安全带,掌心贴着她的背,一把揽到身前,灼热的吻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顾驭眨了眨眼,雒知耳根红了,他笑着又吻了上去。
好一会儿後,白昼被暮日吞噬,天边染上绯红。
晚霞的颜色愈发浓烈,小区内的街灯亮起,车内寂静,只馀下彼此的呼吸声。
“现在可以了。”顾驭擡手抹掉她唇周晕散的口红,轻声说:“上去吧,我的好朋友。”
雒知一动不动,手托着下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耳根也不红了。
“生气了?”顾驭不知怎的,被她看得有点发怵。
“过来一点。”雒知严肃地说。
顾驭侧过身,向她倾斜,轻轻拉住她的手腕:“真的生气了?”
雒知没说话,伸手按住他的脖子,把他送到自己眼前,像落日将云朵灼烧成火烧云那样吻他,口红一丁点都不剩。
片刻後,雒知推开他:“这是我的反驳,不是你的反驳。”
顾驭还没从她的撩拨中抽离。
雒知又淡淡说:“再见,好朋友。”
车内空气中还萦绕着她淡淡的木质香水味,顾驭在车里看着她的身影,唇角漾起笑意。
他了解雒知,这是她奇怪的胜负欲,她还是那个自我为上的雒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