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雒知浑身发颤,脚跟磕在地面上,踉跄着向後退,她强撑着问,“沈风呢?”
芙满摘下帽子,手一推,就关上了门,他微眯着一只蓝色的眼睛,嘴角抽动了一下:“你说你该不该死?”
他的声音像黑夜里野猫的叫声,刺耳丶尖锐,如孩童凄绝的哭声,让人毛骨悚然。
“你为什麽要杀我?”惊惧顺着脊背爬上来,雒知不断後退,然後转过身跑起来,她想去拿沙发上的手机。
就在她即将触到沙发那一瞬,芙满从背後扑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後一拽,另一只手捡起她的手机朝远处砸去,摔得稀烂。
“你要向谁求救?”芙满反掐住她的脖子,紧扣着她的脸,那截细长的小拇指指甲嵌入她的肉里,挖出一道血痕。
雒知强装镇静,但她根本做不到,她的目光在无助地搜寻。终于,她看见茶几下的水果刀,但她拿不到。
而芙满为了防止她拿到手机,手里没来得及拿其他工具就冲了过来。
怎麽办,雒知告诉自己,她只能靠自己。
她听着芙满的污言秽语,眼睛不时地瞟向那把水果刀,而芙满也注意到了,目光落向同一处,然後脸上泛出嗤笑。
他松了力道,伸手去够那把刀,雒知趁此时机,用尽所有力气从他手里挣扎着爬了起来,在往外跑那一瞬,不知被他扯掉了多少头发。
这也惹怒了芙满,他拿起刀就追向她。
雒知光着脚跑向花园,她奋力从窗户翻出去,跳下那一瞬,她看见芙满紧追不舍,他露出黄白的牙齿,狰狞地盯着她逃去的方向。
站在别墅外,她左右看去,别墅区占地范围很大,顾驭家在最里处,附近很荒芜,物业又在入口处,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情急之下,她将希望寄托于右侧的三栋在建建筑,这是新修的公共会所,还没有竣工,她要赌一把。
她当机立断,凭借直觉跑进了其中一栋。
她先躲在门後,屏息着观察,没有听见外面有声音,她又往楼上跑去,她此刻最期望的是能遇到巡逻的保安,或是工作人员,或是随便一个什麽人。
就在她快要跑上楼顶时,忽然,她後颈僵硬,她听见了脚步声。
“嗒丶嗒丶嗒……”
脉搏在太阳xue暴跳,雒知的心快要冲破肋骨,额头的汗水和脸颊的泪水混合在一起,从鼻梁上滑落到水泥地上,她低着头向脚下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双脚已经鲜血淋漓。
她光着脚跑了一路,在这块建筑区域,不知踩到了多少玻璃渣和木材屑。
而这也意味着,覆满鲜血的脚印,将为芙满指引出她的去向。
雒知哽咽着,不敢出声,不敢呼吸,手往一旁摸去,她在找能够防身的工具,突然,手指碰到了似铁的硬物,冰冷,坚硬。
她手抖如筛,猛然回头。
芙满咧着嘴看着她笑:“你跑不掉的,你的脚印已经被雨水洗刷得一干二净,不可能有人能救你。”
接着就举起斧头劈向她,雒知惊恐地往後仰,斧头赫然从她鼻尖前擦过,她意外发现,芙满有一只眼睛似乎看不见。
可他们的力量依然悬殊,雒知不敢与他正面反抗,继续朝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推倒楼道堆放的杂物,在芙满就要追上她时,她拿起刚摸到的一把螺丝刀,双手紧握,直直扎进了他的眼睛。
“啊!啊!啊!”
芙满发出爆裂的惨叫声,但雒知扎错了,她扎的那只眼睛,是黑色的,那只眼睛它本就看不见。
雒知终于跑到了楼顶,可她也无路可走了。
而芙满刚才的惨叫,也传到了顾驭耳朵里,他怒骂了一句:“妈的!”
他被芙满误导了,进了另一栋楼,听到芙满的叫声,他立即通知纪强带人去雒知所在的那栋楼。
芙满捂着半张脸,他手拿斧头,身体颤抖地追了上来,雒知一步步後退,拼力气,她不可能反杀芙满,她除了跳楼,别无选择。
要麽被杀丶要麽自杀。
如果是两年前的她,她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但现在,她变了,她想要第三个选项。
“雒知!”
雒知几度认为自己産生了幻觉,她竟然听到顾驭在叫她的名字,但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