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死死锁着我,“宋辞,只要我把这红盖头盖上,你就是新娘,新郎就会认定你,你这辈子都跑不掉。”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快忘了,喉咙像塞了石头一样发不出声。
下一刻,贺临川动了。他手中朱砂剑翻起一道寒光,剑气割裂了红雾,直接逼退林婧。她的喜帕才刚碰到我额前,就被他一把夺下。
“滚回去!”贺临川低喝,手腕一翻,把那鲜红的布连同我身上的喜服一并扯下,狠命往林婧怀里一塞。
红布一瞬间像是活了,猛地缠上林婧的头,把她死死罩在其中。
她还来不及挣脱,那个苍白的新郎已经跨步而来,像认领新娘一样伸手扶住了她。
林婧挣扎着回头,她的眼神隔着布,依旧死盯着我,眼底全是怨色与不甘。
新郎转身上轿,临走前,却忽然停了一下。那双死白的眼睛缓缓看向我,唇角一勾,带着说不清的留恋与……渴望。
轿帘落下,红雾随之退去,只留下一条空荡荡的街和我心口那股说不出的寒意。
这时,身上一暖,贺临川把外套脱下来套我身上。我才想起穿来的喜服被他套在林婧身上了,怪不得那么冷。
贺临川的外套带着一点淡淡的檀香味,暖意顺着肩口慢慢渗进皮肤。
他低头扒拉着手机,唇角还挂着一丝无奈的笑,“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也不知道缺德地图上能不能叫到车。要是叫不到,咱们就得硬着头皮走出去。”
我忍不住也笑了,笑得很小声。刚才那个冷得像霜刃的人,此刻又变回那个贫嘴的贺临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慢慢松下来,眼皮像被什么压住,越来越沉。
最后一点意识里,我听到自己的呼吸与他的声音交迭。
再睁开眼时,耳边是出租车的引擎声,窗外一片模糊的霓虹灯光在倒退。车里有股暖风,吹得我有点晕乎。
“醒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你这哥们可真仗义啊,背着你从荒郊那头一直走到大路口,才拦到我这车。那地方,半夜可没几个人敢去。”
我下意识转头,贺临川靠在车窗边,呼吸均匀,睡得很沉。外套的衣领还搭在我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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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师馆,我往自己二楼房间走,推门那一刻,眼睛不自觉地落在床头,那是贺临川的枕头,还躺在我床上,歪着,像是睡过还没来得及拍平。
我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先洗个澡,等会儿把枕头拎上三楼还给他。
浴室的热气还没散尽,发尖微凉,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回房间。
我脚刚踏出浴室门口,就怔住了。
枕头还在,只是多了个人,连带着那张安稳睡着的脸。
贺临川侧躺在被窝里,发丝还微湿,呼吸沉而稳,占据了属于我的半边床。
轻轻走过去,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起来,回你三楼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