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痒的。
但是头要炸了。
周雪芥的嘴巴无意识张大,猩红的舌面在口腔里一抽一抽,好似濒死的红鲤鱼。
他听见卫栖山喉间嗬嗬的痛喘,刚想笑,捏住他头骨的手就再次收紧。
真的要碎了。
停手!停手!
周雪芥想要说话,嗓子却被一口瘀血堵住,发不出声音。
浑蛋!竟然真的敢对他下死手?他一定,他一定——!!
五指山一般压在他面门的手被人拉开。
周雪芥发誓,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睁得这麽大过,以至于死亡的威胁淡去後,眼珠依旧干涩酸痛,差一点就从眼眶里弹出去了。
呼吸停了片刻,随後大口喘气,呼进来的气流被肺挤压着涌上头颅,疼得他不停伸拳捶打。
一双纤细的手拉住了他的腕,紧接着清凉的气息钻进脑门,将淤堵的血冲散,脑子里的炮仗声才渐渐变小。
周雪芥的视野变得清晰。
他看见辛眠俯下了身,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
好温柔啊。
温柔得都不像她了。
周雪芥迷迷糊糊地想着,涣散的视线飘过她的额头,聚焦于她眉心处的水蓝纹印,只闪了一瞬便消失。
这是什麽?
他想问,肩膀上的轻柔力道却抽离。
辛眠转而去扶卫栖山。
卫栖山侧身躺着,尚存的右手死死抓着左手手腕偏上一点的地方,借以缓解被周雪芥生生抠挖血肉的锐痛。
看见辛眠时,他嗓子一哑,嘶声道:“我知道……”
“我都听到了。”辛眠打断他,自上而下看进他溢满癫狂之色的眼底,柔声道,“但你不该这样对他,我和他终究是定了亲的。”
“可是……”
卫栖山在她的搀扶下挣扎爬起,压下手腕剧痛,语气里透着卑微乞求,“辛眠,你相信我,他不是什麽好东西,他能伤害你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他……”
周雪芥立时吼了回去:“我才不会!我那时是不对,我是猪油蒙了心才和我姐一起胡闹,以後肯定不会了!”
他伸手抓住辛眠的衣袖,震颤的瞳仁里尽是不安。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看,是我用招魂秘术将你复活的,你就当我是将功赎罪,我不要你做什麽了,我再也不拿沉香阁要挟你了,婚约作废也没关系,只要你别恨我,别讨厌我,好不好……”
周雪芥从来没有这麽低声下气地求过人,他这会儿是真怕了。
怕辛眠再不肯看向他。
那晚在沉霜渊,辛眠毫不犹豫地掐着那具假尸撞上惊虹剑尖时,他就有些意外,随後就听辛眠问他,还有没有用软玉做过别的事。
当时的他只当辛眠是件玩物,能给他的生活添点乐子,也没想过会被发现,就骗她,说没有。
哪知真有败露的一天。
他悔不当初。
为什麽要听姐姐的话将那块软玉雕成卫栖山的模样?如果他一开始就没有生出耍弄人丶看好戏的心思,是不是一切就会好得多?
他是帮凶。
可他喜欢上她了。
周雪芥拽住她衣角的手轻轻发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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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哦莫,那一剑终于解释清楚了。不洗白,只是从一开始剧情设定就是这样,无论是否出于本意,女主都不是男主亲手杀的,但男主就是扫把星,必须火葬到结局[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