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
那麽多钱,明明能买点更好的灵药。
败家男人。
辛眠甩甩手:“倒是不必这麽咒我,我不是很想用。”
她转身打算去找谈盈。
“真的不能离开朝天阙吗?”卫栖山不死心地问道,“你在朝天阙受了那麽多的伤害,为什麽还要留在那里,为什麽还要和周雪芥——”
辛眠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哪里来的脸问我?当初赖在这里不肯走的还不是你。”
“我後悔了……”卫栖山声音里泛着苦涩,“悔得肠子疼。我现在只想你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们去一个周衍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好好生活,好吗?”
“你是你,我是我,还我们呢……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笑了没?”
辛眠不再理他,轻身越过湖面。
谈盈身旁的人不约而同地往旁边散开,不想同她离得太近,以免招惹上麻烦。
“眠眠!”
谈盈往前小跑两步,冲到辛眠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抱着,惊魂未定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好了,真的没事。”辛眠拍拍她的背。
段南奚也走过来,面色复杂地打量辛眠。
见他欲言又止,辛眠道:“多谢师兄方才陪着谈盈,师兄有话不妨直说。”
段南奚于是叹道:“师妹大仇得报,我本想着这个时候应当与你说句恭喜,可是我实在担心,回宗只後你要如何应对。”
“没事的师兄,我先在山下待几日,等周雪芥收拾烂摊子就行。”
闻言,段南奚似乎松了口气。
“好,那我在山上等你,如果需要帮助尽可直说,我一定会帮你。”
“还有我!”谈盈坚定道,“我也会站你这边的!”
……
另一边,岑友望使唤着岑家的人将石台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周雪芥把周雪微的尸体收敛起来,碧波湖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仙门大比继续。
直到夜幕降临,衆修士才纷纷离场。
夺魁的几人从岑友望这里领了战利品,原本按例当设宴请诸位小饮片刻,奈何今日周雪微死在了碧波湖,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人愿意在岑家久留。
岑友望送走最後一人,望着茫茫夜色叹气。
转过身,亭内亮起盏盏灯火。
他脸上挂起笑,踱步而行,走进凉亭时温声笑道,“唉,大意了,大意了,早知如此昨日便不该接待你们,两位可是给我找了不小的麻烦呐!”
卫栖山抿了口酒,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听你这语气不像是不乐意。”
辛眠偏头欣赏院里的夜景,没有搭腔。
岑友望一撩衣袍坐下,给自己斟满了酒,率先举杯:“辛眠师妹是吧?来,岑某敬你一杯。”
辛眠眼皮一跳。
这人怎麽一点都不像是来问罪的。
无论如何,她在这里杀了周雪微,周衍定会迁怒于岑家,岑友望留她用饭时她料想到会被责怪刁难,但自知有愧于岑友望昨日的招待,所以应下了。
可是怎麽还敬上酒了?
辛眠一脸困惑,但还是捏起酒盏回礼。
岑友望眼底笑意加深,仰起头一饮而尽,酒盏落回石桌时撞出清脆的音。
辛眠盯着眼前的清酒,迟迟不肯下嘴。
不会是打算灭口吧……
但是怎麽看都是普通的酒。
她垂着眸,没有注意到卫栖山从始至终落在她脸上的视线。
见状,卫栖山从她手里接过那酒盏,兀自送入喉中,在她诧异的目光下亮了亮瞬间干涸的酒盏底部:“放心,不是毒酒。”
岑友望倏地笑出了声。
“原来辛眠小师妹性子如此谨慎,好,好!我说怎麽一直盯着看,还以为是落了灰进去!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东苑院内,透着几分酣畅。
笑够了,岑友望的眼睛里蓄起了不甚明显的泪花,在灯火下闪烁着晶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