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难以抉择的痛苦,并非源于不爱,而是源于被两种极致的美好同时青睐所带来的巨大惶恐和贪婪。
我害怕伤害任何一个。
却又潜意识里贪婪地想要拥有全部。
这种卑劣而真实的欲望,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谴责和更深的迷茫之中。
傍晚,当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离学校不远租住的单身公寓,连灯都没开,就把自己重重摔进了沙里。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条模糊的光带。
空气中弥漫着独居男性房间特有的、淡淡的尘埃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
寂静和黑暗放大了内心的纷扰,那些画面和声音变本加厉地侵袭着我的感官。
身体因为持续的精神紧张和莫名的兴奋而微微热,某种躁动不安的情绪在下腹积聚,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我感到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出嗡嗡的震动声。我摸索着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心跳漏了一拍——月子。
我犹豫了一下,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那震动仿佛直接传递到紧绷的神经上。最终,我还是滑开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声音有些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月子带着笑意的、慵懒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轻微的晚风声“怎么样?我们苦恼的男主角,思考出结果了吗?是在想着晴子学妹那软乎乎的胸部,还是想着我呢?”
直白而挑逗的话语,像一根羽毛精准地搔刮在最敏感的心弦上。我喉咙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我很开心哦,自己的告白竟然也能让你这么苦恼,我还以为你会当我的告白是耳旁风然后不在意呢”
“嘻嘻,你这么苦恼,这可是个意料之外的大乐子”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窘迫,月子轻笑一声,那笑声通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磁性的沙哑,格外撩人“看来是真的很难选呢。不过,没关系哦。”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柔和而……充满诱惑力“看你这么痛苦,作为导致你烦恼的‘元凶’之一,我觉得我有责任帮你缓解一下压力呢。”
“缓解……压力?”我下意识地重复,心跳不受控制地加。
“是啊。”月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情人间亲昵的耳语,带着温热的气息,“开门吧,陈潇。我就在你家门口。”
“???”
我猛地从沙上弹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骤然松开,爆出雷鸣般的鼓动。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跌跌撞撞地冲到玄关,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走廊昏暗的光线下,月子果然站在那里。
她换下了校服,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丝质连衣裙,裙摆短得恰到好处,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
外面随意地披着一件薄薄的针织开衫,却更添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性感。
她似乎微微侧着头,正在听电话,嘴角勾着那抹熟悉的、小恶魔般的笑容,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自己此刻的震惊与慌乱。
“怎么?不请我进去吗?”电话里和门外,同时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催促。
手指颤抖着,搭上了门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但体内奔涌的热血和某种被点燃的渴望,却轻易地压倒了这微不足道的理智。
我深吸一口气,拧动了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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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月子就站在门外,走廊顶灯在她身后投下一圈朦胧的光晕,使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柔光里,看不真切眉眼,却更显得身姿窈窕,曲线曼妙。
她结束了通话,将手机随意地塞进身边的小手包里,然后抬起眼,那双在阴影中依然亮得惊人的桃花眼,含着笑意,直直地望向我。
随着门的开启,一股更加清晰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不再是午后活动室里那若有似无的淡香,而是更加浓郁、更加具有侵略性的芬芳,混合着高级香水的前调和她自身温暖的体香,强势地侵占了公寓门前狭小的空间,也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
“不请我进去吗?”月子重复了一遍,声音比电话里更加真实,带着微弱的气音,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
我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让开通道,喉咙干涩得不出任何声音。
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愣愣地看着月子迈着优雅的步子,高跟鞋踩在玄关冰凉的地砖上,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哒、哒”声,一步步走进自己的领域。
她经过身边时,裙摆的丝质面料极其轻微地擦过我的手臂,带来一阵战栗般的触感。
月子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她径直走过狭窄的玄关,进入小小的客厅,目光随意地扫过有些凌乱的沙、堆着几本杂志和空饮料罐的茶几,嘴角那抹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嫌弃或惊讶的表情。
她将手包随手放在沙扶手上,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僵在玄关处的我。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有窗外漫射进来的城市霓虹,和厨房那边一盏忘记关闭的壁灯提供的微弱光源。
昏暗的光线柔和了房间的棱角,也给月子周身镀上了一层暧昧模糊的光影。
她站在光影的交界处,脸庞半明半暗,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跳动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看来,你真的很困扰呢。”月子轻声说,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慢慢走向我,步伐像猫一样轻盈而充满诱惑力,“一整个下午,都在想我和晴子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