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答应许茹娘和离的那一刻起,解瑨就彻彻底底地放下了与许茹娘的过去。
“你如今官拜尚书,不会连一个许家都搞不定吧?”汤婵道,“当年你娶我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许茹娘回来,我也功成身退,该退位让贤了。”
“什么退位让贤……”
汤婵平日里胡说八道惯了,解瑨每次听着都觉得无奈好笑,只有今天,解瑨半点笑意都生不出来。
他突然想起汤婵平日里总玩笑说要“早日退休”,解瑨后知后觉意识到,汤婵是想要借着许茹娘回来这个机会,认真想要离开。
他袖中的手不由攥紧,“你就这样迫不及待,一点情分都不顾吗?”
“我们有什么情分?”汤婵却是反问,“当初成亲时,你要我照顾老人子女,除此之外做一个合格的摆设,我做到了,这还不够吗?”
解瑨一僵。
他罕见地词穷,好一会儿才道:“当初确实是这样,可后来是你主动……”
他抿紧唇,后面的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汤婵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有些尴尬。
两人的第一回,确实是她醉酒之后在美色面前没把持住……可那不是看解瑨平时还算洁身自好,也没想到许茹娘比想象中还麻烦么!
她装作没听懂,“对徽音和桓哥儿来说,总归是生母在身边更好,解大人好好考虑下吧。”
……
回到院里,双巧终于忍不住问:“夫人,您要和离?”
“憋了一路,总算憋不住了?”汤婵笑道,却没解释太多,“天气冷了,咱们正好去温泉庄子住一段时间。”
从古到今,女人想离婚都不容易。汤婵递了和离书给解瑨,解瑨自然不认,她也不过多纠结,先按析产分居走。
好在徽音和佳音已经开始接触庶务,再把紫苏留下帮忙,汤婵毫无后顾之忧。
收拾好东西出发的那天,京城正好下起了今年的初雪。
汤婵披着狐裘,握着紫铜小手炉,正要上马车,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汤婵回头,果真是解瑨。
知道他有话要说,汤婵支开身边丫鬟们道,“都先下去吧,我跟二爷说两句话。”
等丫鬟们站远,汤婵才转向解瑨,“您考虑得如何了?”
不知什么时候恢复的敬称,听在解瑨耳朵里刺耳极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第
一句话反而是道歉,“当初,是我太过傲慢,我不该说那样一番高高在上的话。”
解瑨一眨不眨地看着汤婵,“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低人一等看待……你应该感觉得到,不然你绝不会像正常夫妻一样跟我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