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着风传到他耳边。
&esp;&esp;“什么是更好的?是不是等错过了之后才觉得是更好的。”
&esp;&esp;沙哑的声音从镜头里传来,陈于同转动着摄像机。
&esp;&esp;他将镜头移向了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上,风吹过它,树叶像一片花瓣兜兜转转的落在地上。
&esp;&esp;沉默了许久后,陈于同轻声叹了一口气。
&esp;&esp;“贺诀,今天的风好大”
&esp;&esp;“我说,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们就被拒了一次不至于吧,这风哪里大了……”
&esp;&esp;休息了一会的贺诀走向前,他轻轻捏住镜头里的树叶,此时的他有些无语的望着陈于同。
&esp;&esp;“此风非彼风。”
&esp;&esp;好比那日被亲脸颊之后的欢喜,今日在心头又重新刮起狂风。
&esp;&esp;陈于同将摄像机对向贺诀。
&esp;&esp;“我要改一下方案,你先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喝酒。”陈于同笑着拍了拍贺诀的肩膀,说出的话略显无情。
&esp;&esp;“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不爱听呢。不过我确实要走,我们组给安排了任务,你习惯这里的生活吗?村里不比城里便利”
&esp;&esp;贺诀回头有些担忧的问道,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泥泞的小道上。
&esp;&esp;“怎么能不习惯,我的希望在这。”
&esp;&esp;陈于同放轻了声音,他的话很轻却很重,轻的像一阵风吹过,风过无痕。重的像铁石三千穿过时光的界限与屏幕,直直的砸向了屏幕外黄润雨的心底。
&esp;&esp;黄润雨猛的捏紧了手掌,他愣在原地,一时停止了呼吸。陈于同在酷似黄润雨曾描述过生活的地方,对着与他格格不入的场景说。
&esp;&esp;他的希望在这。
&esp;&esp;黄润雨有些颤抖,他宁愿是自己过于敏感,过于自恋,可陈于同那声坚定的话此刻恰好萦绕在他的耳边。
&esp;&esp;陈于同承认了跨省考南城大学,说想追他。
&esp;&esp;他很难不将这些零散的事结合起来,藏在这些小事的背后究竟是陈于同多少年的别有用心?
&esp;&esp;黄润雨此刻只希望陈于同是为了自身的事业发出的慨叹。可太多熟悉的事情与话语让黄润雨不得不亲自推翻这个假设命题。
&esp;&esp;煎蛋,一笔行书,偷亲过之后转移话题胡扯的风,无一不展露着镜头里那人对过去的怀恋。
&esp;&esp;黄润雨抬起脚只想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可他的眼睛却从这一幅在他梦里出现过很多次,早已模糊的镜头中移不开了。
&esp;&esp;“你就是一根筋,随你开心吧”
&esp;&esp;贺诀闷闷不乐的埋着头一个劲往前走。
&esp;&esp;“最多半个月,我再任性一次。”
&esp;&esp;陈于同紧紧跟着贺诀的步伐,开口安慰道。
&esp;&esp;“再?说得好像你之前干过同样的事一样,任性这词在你身上真搭不上边。摄像机我带回去?”
&esp;&esp;贺诀慢下脚步,他转过身问道。
&esp;&esp;陈于同沉默了一会,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镜头。
&esp;&esp;“视频你要发出去吗?”
&esp;&esp;“不发不发,我就拍着玩。”
&esp;&esp;“那留给我吧,我想记录下来。”
&esp;&esp;陈于同不紧不慢的开口。
&esp;&esp;镜头里的贺诀挑了挑眉,他有些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陈于同。
&esp;&esp;“你?记录?”
&esp;&esp;“嗯,我,记录。”陈于同笑着回答。
&esp;&esp;“随你,不过我警告你别喝酒,一杯倒没人救你。”
&esp;&esp;贺诀双手插兜转过身去。
&esp;&esp;“行。”
&esp;&esp;两人在小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过了许久,陈于同送贺诀上了商务车。
&esp;&esp;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陈于同接着镜头的灯光往回走,乡间的黑夜时不时从亮着暖光的房子里传来狗叫声。
&esp;&esp;抬眼望去是漆黑一片的无尽镜头,除了身侧偶尔有灯光从房子里透出来,剩下的只有晚风作伴。
&esp;&esp;面对这种场景,会议室胆小的人已然皱起了眉,可陈于同好像走过很多次一样,他呼吸如常,步伐依旧不紧不慢。
&esp;&esp;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于同停在了离何家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将镜头对着两层乳白色的楼层,慢慢的走过去,敲响了门。
&esp;&esp;“你找哪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