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竹窗前,还摆着一个书架,若溟走近一看,上面放着的皆是些古籍典藏,排得整整齐齐,书卷一尘不染,可见这是经常有下人在拾掇着。
若溟正无所事事,随手抽出一本来,粗略地翻越着。
突然,一阵动静引走了他的注意,他陡然警惕地看向帘外,一袭蓝衣光明正大地翻墙而入,像是生怕屋里的主人瞧不见他。
若溟:“……”
若溟放下手中的书卷,转身走向院外。
无奈的净心神君刚踏出门槛,就和盛将军撞了个正着。
“你闲得慌?”若溟对于这厮刚回去就迫不及待来翻墙的做法十分不解。
“这不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嘛。”盛千澜倒是不客气地绕过他就进了屋,反客为主地往堂上一坐。
若溟:“……”
跟这种无法无天的人相处久了,若溟连气性都比以前沉稳多了。
“你往萍州送的那些钱是哪来的?”若溟懒得跟他拌嘴,也随之进了屋。
“还能哪来的?抢的呗。”盛千澜还挺骄傲地咧嘴一笑。
“抢了姚落渊的?”若溟忽然想到了那位没来殿试的人。
“嗯,你怎麽知道?”盛千澜眉峰一挑,心中暗自提起一口气,“他可是有什麽动作了?”
——不过,倘若这个时候姚落渊告了官,不应该没人来宫中找他的麻烦……
若溟摇了摇头,往盛千澜旁边的位置上一坐:“猜的,姚落渊这次没来殿试。”
“他後来没去考科举?”盛千澜疑惑。
虽然是自己把人家抢了个大出血,但也没伤及他的人,那一晚被屠的也并不是姚落渊的府邸,他怎麽会就这麽销声匿迹了?
“对,应该是出什麽事了,但没消息,还不知道。”若溟叹了口气,往後一靠,放松地闭目养神起来。
姚府先後糟了抢劫和上门屠户,竟然一时没了动静,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怎麽说都该报官闹事了,而反常的是事到如今,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一环的消息就此断了,谁也不知道之後又会发生什麽,是福是祸都得听天由命。
再待若溟挣开双眼想望望天光时,一隅阴影忽然笼了下来,他陡然睁开眼却瞧见了盛千澜莫名其妙压下来的身子。
“你干什麽?起开。”若溟语气不徐不疾,但透着股不耐烦的意味。
“都这麽久没见了,这不好好给你打个招呼嘛。”盛千澜嬉皮笑脸地撑着座椅压在他身上。
若溟忽而想起之前在亭玉楼里盛千澜跟他打招呼的方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正好趁此机会问个明白:“你这到底是打的什麽招呼?”
盛千澜这厮还装出一副惊讶模样,一本正经地哄骗若溟:“净心神君连这都不知道?”
“少废话。”
“就是用于友人久别重逢,互诉思念之情。”音落,盛千澜离若溟的距离又悄然近了几分。
未等若溟再开口,这个吻便落了下来,有些迫不及待,还有些杂乱无章。
这次若溟并没有觉出那股桂花的香味,但他身上那淡淡的气息却仍旧有着些许熟悉感,让人情不自禁想多留恋一会儿。
若溟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会对他的味道感到好奇。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盛千澜先起了身,这一吻才分开的。
有些失神的若溟擡头望着他,神色又归于严肃,忽然开口道:“我怎麽没见过你这麽同霜衍和良缘上仙打过招呼?”
盛千澜:“……”
——天地良心,他哪敢有这狗胆?
盛将军闻言是哭笑不得,撇过头忍笑,还是暗暗在心里回了句话……
——“当然不会,我只和你一人。”
小院风寂,偶有落花簌簌,点染着青苔石阶,竹帘半卷,将两道身影匿于影下,
“你笑什麽?”若溟不明所以,耳尖似点了几瓣胭脂,擡眸时发间暗香犹存。
“没什麽,”盛千澜眼波轻转,道不明意味,“就是忽然想起,之前那亭玉楼里的女儿红,一点儿也不醉人。”